這些消息猶如晴天霹靂一般,狠狠地砸在王平這個正處于事業(yè)上升期的人身上。
這種事對于大多數人來說就好像前一秒還站在高空,下一刻便直線墜入無底深淵,一瞬間摧毀所有信念與支撐。
然此時此刻,坐在床邊默默抽著煙的王平,卻展現出一種超乎尋常的平靜。
那種平靜宛如古老山脈中一潭死水,波瀾不驚,王平那近乎沒有任何情緒波動的眼神,似乎沒有任何外物可以輕易觸動他內心深處那一根弦。
&34;葉紫雪死了?&34; 發(fā)呆一會,王平輕聲呢喃。
昨晚當他聽到李賽告知自己這個消息時,并沒有表現出友人忽然離世的悲傷或震驚,并非因為他冷血無情,而是這個消息來得如此猝不及防,以至于王平根本來不及產生任何情緒反應。
就像是大晴天突然刮起一陣陰風,過后只是留下一片茫然。
而后知后覺,王平心中才升起一種友人離世的輕微悲傷。
葉紫雪,從某種程度上講,可以稱得上是王平生命中的首位貴人,更是他真正意義上的人生第一個引路人。
如果不是因為有葉紫雪早期的投入與支持,王平恐怕難以如此順遂地走紅。
這位年紀稍長于王平的女人,除了有著些許與眾不同的特殊愛好外,在對待朋友時,這個女人無疑展現出了豪爽仗義、江湖兒女義氣的一面,堪稱王平值得信賴的合作伙伴。
而王平也早已將葉紫雪視作真正的姐姐一樣位置。如今好友卻驟然遭遇不測,撒手人寰,這讓王平內心百感交集,有些難受,不禁只覺得生命無常。
再聯想到近期不斷曝出的那些負面消息和黑幕,王平意識到自己周圍似乎隱藏著一些背叛者。
一支香煙燃盡之后,王平首先撥通了許雷的電話,但得到的卻是“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提示音。
接著查看微信,發(fā)現自己竟然也被對方拉入了黑名單之中。
好了,現在基本上已經能夠確定,有關壟斷物業(yè)這件事情肯定就是許雷泄露出去的消息!
仔細想一想其實也挺合理的,畢竟許雷跟房小龍可是有著長達十年之久的深厚情誼吶!
像他這樣的富家子弟又怎會僅僅因為王平隨口發(fā)出的一句警告就輕易放棄參與這場激烈的商業(yè)競爭呢?
再反觀一下自身狀況吧,王平自己也清楚他在這里根本就沒有堅實可信靠山,所擁有的不過是通過大量金錢堆砌而成,實則搖搖欲墜的脆弱關系網罷了。
倘若此時此刻對方攜帶更為豐厚的誠意前去與秦家展開一場談判,自己是否會成為棄子?王平想到這里。
一個毫無任何背景以及父輩資源積累可言的普通農門出身的村里人,全憑那一點點偶然得來的運氣,才得以有機會如此揚眉吐氣,可是又能橫著走多久呢?
站到窗邊的王平突然間深刻領悟到自身實力根基的極度不穩(wěn)定性,只要旁人稍稍動動腦筋耍點手段計謀之類的,恐怕他苦心經營構建起來的這座所謂“商業(yè)帝國”夢想將會在轉瞬之間徹底崩塌化為烏有。
王平心中又沉重的著急,他知道自己已經無法再繼續(xù)等待下去,拿起電話給張茅打過去。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沙啞不滿的聲音:“喂!誰啊?草!一大早打電話,有沒有禮貌,不算!”張茅還沉浸在睡夢中,被這突如其來的電話鈴聲吵醒,心情有些不爽。
王平這一次沒有笑,聲音很嚴肅:“老張,是我,趕緊起來。”
張茅一聽是王平,才語氣轉換打個哈欠:“你這家伙,又有啥事,昨天我玩到凌晨三點,困死我了。”
王平:“老張啊,你來我家一趟唄,有點想你了。”
張茅打趣道:“喲呵,你小子今天怎么這么肉麻?是不是又憋著什么壞主意呢?還有,大早上的不好好陪弟妹睡覺,想我作甚!”
王平苦笑道:“哈哈,就是想和你聊聊天,這樣吧,我讓韓士元開車去接你。”
張茅也感覺到王平語氣確實有事,“行吧,那我收拾一下就過來。”
大約二十分鐘后,門鈴響起,張茅頭發(fā)亂糟糟站在門口扣著鼻孔,見到王平開門后,笑道:“啥事啊,讓一大早的你臉色都有煞氣。”
兩人坐在餐桌前,王平遞給張茅一根油條,道:“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咱邊吃邊聊。”
張茅接過油條咬了一口,一邊咀嚼含糊不清問道:“說吧,到底遇見啥事?搞得印堂都發(fā)黑,趕緊笑笑,去去煞氣。”
王平道:“哥,你幫我算算,我這次能不能撐得過去?”
張茅聽了這話先是一愣,隨即笑了起來:“哈哈哈,我說老弟啊,你現在遇見任何事,都能撐過去,不用算,你大運還長著呢,”說完,張茅便大口吃起油條,雖然不知道王平遇見了什么事,但可以篤定王平會相安無事。
“哥,你說我能攀上那條線嗎?秦家去攀上可能沒問題,我一個主播”王平第一次表現出不自信,他雖然野心極大,卻也清楚自己的身份,頂多就是一個靠運氣賺了些錢的普通人,有時候想想這種身份去攀一個皇城里的大人物,人家可能都不帶正眼瞧一下。
張茅把油條泡在碗里,用筷子壓了下,低頭笑道:“我如果說就算見到了皇城那位,你也攀不上,你會放棄這個機會嗎?”
王平搖頭:“不能!我想試一試,成功最好,就算失敗我也能接受。”
張茅笑哼一聲:“這不就對了嗎?你的命格很奇特,沒人能勸得動你,王平啊,大富靠運,運這個東西,可以讓你的人生沒有上限。”
“野心家最忌諱的是給自己設限,你認為自己能成神,那么你就是神,如果你認為自己只配在那個位置,那你一輩子都會局限再此,我見過很多人,總是把自己位卑的話說出來,比如見到某個大人物會幻想人家身居高位,肯定看不上自己這種心態(tài),這就是給自己設限。”
“都是一個脖子頂個腦袋,都是活百年之內,你既然敢想,那你就不要怕。”
張茅這一次沒有去勸王平放棄去皇城攀附的機會,甚至還帶著鼓勵。
“你發(fā)生了什么事,我不清楚,但我可以確定這件事,沒有那么復雜,不可怕。”張茅一邊剝雞蛋一邊道。
王平:“當真不可怕?”
“太當真了啊,你體內朱雀火才剛剛燃起來,沒燒完自然是滅不了,放心去,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