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皇宮,金碧輝煌的宮殿在驕陽下熠熠生輝,漢白玉鋪筑的石階直達天聽,華美到過分的宮廷建筑一座又一座,讓人數(shù)都數(shù)不過來,極盡強盛的夏朝到達了一個朝代所能達到了極致,這是至高點,然而,在有心人眼中,卻也是大廈傾塌的預(yù)兆。
大夏太強了,這千年是大夏的千年,威震神州無人可敵,浩瀚的神州大地之上,王朝過百,唯有大夏屹立千年,千年不倒,千年不朽,極盡繁華。
盛極必衰是不可逆轉(zhuǎn)的規(guī)律,無敵的大夏不可能一直無敵下去,近百年已開始出現(xiàn)了衰落的兆頭,明君不出,賢臣凋零,加上北方古蒙王庭的日漸強大,千年沉寂的永夜神教亦重現(xiàn)世間,夏朝的未來遠不如今天看上去的這么美好。
大夏的天子不算開明,比起昔日為大夏開疆擴土的幾位帝王差的不是一星半點,好在大夏先代打下的底蘊夠厚,而當代天子也不是昏聵到一無是處,雖無大功,亦無大過。
北方的古蒙王庭鐵騎已數(shù)次越過了北丈原的界限,視大夏威嚴如無物,朝中主戰(zhàn)與主和爭議愈發(fā)激烈,大夏天子年事漸高,心思亦越來越優(yōu)柔寡斷,對待古蒙王庭的態(tài)度一直模棱兩可,不戰(zhàn)亦不和。
不過,比之北方的古蒙王庭,如今最令大夏天子頭疼的還是永夜神教的死灰復(fù)燃,永夜神教起源已久遠的無法考究,是中原歷代皇朝都忌憚的勢力,當初大夏先祖春秋鼎盛,強勢鎮(zhèn)壓永夜神教,讓其幾乎覆滅,然而,經(jīng)過千年的沉寂和恢復(fù),永夜再臨已是不可避免的禍端。
永夜神教的強大不僅在于數(shù)以千年計的恐怖信仰底蘊,而且還擁有強大到深不可測的武力支撐,當年的大夏何其強盛,神州禁武,天下臣服,卻依然沒有讓永夜神教覆滅,暫避鋒芒隱入黑暗中,為的就是今日的再臨世間。
夜幕之下,天諭殿依然明亮如白晝,三公沉默,諸卿匍匐,天諭殿的龍椅上,大夏天子眉頭幾度變化,臉色難看異常。
“陛下,不能再等了,北方將士請戰(zhàn)之聲越發(fā)激烈,若朝廷再無表示,一再隱忍,恐將寒了這些曾為國流血犧牲將士的心”
“不可,戰(zhàn)事一旦興起,將會一發(fā)不可收拾,造成百姓流離失所,更何況,永夜神教已經(jīng)出世,若是趁機發(fā)難,吾朝將會腹背受敵”
“哼,姑息養(yǎng)奸只會讓古蒙王庭更加過分,吾天朝兒郎驍勇善戰(zhàn),豈會因為一個什么永夜神教就讓別人欺負到臉上”
“------”
大殿上的爭論激烈異常,你一句我一句,誰都不肯退讓一步,唯有三公依然沉默,不言亦不語。
三公議政,自大夏開國以來就很少,不是不能,而是不愿,只要不到萬不得已,三公都不會開口,這是共識,所以,即便殿中諸卿爭論的再激烈,亦沒有人會請三公決斷。
龍椅上的大夏天子眼中閃過猶豫,出兵,還是不出,著實不是一件容易決斷的事情。
“嗖”
突然,一道凌厲銀光穿過殿下諸卿直直射向龍椅上的大夏天子,毫無征兆的一箭讓眾人眼前都是一花,連反應(yīng)的時間都沒有。
驚才絕艷的一箭,來的無聲,來的無息,天諭之殿,天子朝臣,都被這一箭的鋒芒帶走了所有的心神。
然而,就是這擋無可擋的一箭,卻被一只干枯的手抓住了,大夏天子身后,一直默默無聞的老太監(jiān)不知何時走到了龍椅前方,只手遮天,擋去了天子身前的一切風雨。
“刺客,抓刺客”這一刻,殿中眾人終于反應(yīng)過來,臉色大變,厲聲喊道。
眾臣之首,一直靜默的三公亦起身,雙眼冰冷地看著箭射來的方向,當真好大的擔子,千百年來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進宮行刺,而且還是當真他們的面。
龍椅上,大夏天子含怒起身,神色鐵青,狠狠地吐出兩個字,“嚴查!”
“是”
天子震怒,下方群臣凜然,心思九轉(zhuǎn),這次刺殺來的時機太微妙了,來的真的太不是時候。
下一刻,一道道命令傳出,皇宮禁行,宮門緊閉,整個皇宮都數(shù)萬禁衛(wèi)團團圍住,五步一崗,十步一哨,緊密的守衛(wèi)不要說活人,就連一只蒼蠅都難以飛出去。
“發(fā)生什么事了”
皇宮中,寧辰看著窗外一隊又隊路過的禁衛(wèi),心中甚為不解,不過一想到一會的命運,便再也沒了興趣。
不遠處,數(shù)名年輕與寧辰相仿的少年亦心情低沉,他們都是窮人家的孩子,選擇這一步實在是沒有辦法。
“唉,怎么辦呢”
寧辰右手拄著下巴,靜靜思考,讓他當太監(jiān),還不如讓他直接死了算了,雖說既來之則安之,但從一名身強力壯的優(yōu)秀青
年變成一位身殘志堅的小太監(jiān)——這差距也太大了吧。
“愁啊愁”
寧辰輕聲嘆息道,想要逃跑,只是看了一眼遠處那不時走過的一對對皇宮禁衛(wèi)便立刻打消了這個找死的想法,他還不想被剁成肉泥,據(jù)說這個時代還有凌遲、五馬分尸、扒皮抽筋、活埋、車裂---哎,不想了,頭疼。
“一入宮門深似海,從此羅敷盡路人”
輕輕的嘆息,引來一道道鄙視的目光,寧辰抬頭,報以羞赧地一笑,差點忘了,大家心情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