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方恒睜開眼,坐起身,還沒來得及看清楚周圍的情況,就聽到有個女人的聲音響起。
他望過去,就見一個三十多歲,看起來似乎有些眼熟的女人,正端著一只碗走過來。
他想了想,感覺腦子里有些迷糊,倒是一時間沒想起這個有些眼熟的人是誰,不由得問道:“你是……?”
“不記得了?”林玉琴笑道:“昨天,是我們送你去醫(yī)院的。”
說話間,她已經(jīng)到了茶幾前,把碗和不銹鋼的調羹擺放在方恒面前,然后從茶幾上,底下墊著厚布的陶罐里,用一把湯勺從里面舀出一勺勺的白粥來,一時間,香氣四溢。
原本聽著林玉琴說話的方恒,還來不及細想她說的話,轉眼間就被碗里的粥給吸引住了。肚子里一直餓的咕咕叫,看到眼前的白粥,他都感覺自己雙眼似乎冒紅光了。
但他畢竟還沒餓到頭發(fā)暈的地步,會昏迷過去,也不過是因為在饑餓的狀態(tài)下又進行了激烈運動,一下承受不住而已。
所以基本的禮貌,讓他還是忍住了直接端起碗開吃的舉動,只是雙眼盯著碗里的粥看,一臉讒樣。
林玉琴見他如此模樣,不由得露出了一絲微笑,等碗里的粥裝滿后,才說到:“喝吧!專門為你煮的……不過小心點,還有些燙。”
“謝謝!”
得到了主人的允許,方恒道了聲謝,然后迫不及待的端起飯碗,拿起調羹,喝起了粥。
只是簡簡單單,放過蔥花和鹽的白粥,但吃進嘴里,他卻感覺簡直跟無上美味一般,讓人感動。
這或許有林玉琴煮粥的手藝好的關系,但也是餓極了才會如此。
沒有人說話,一個坐在一旁,默默的看著,而另一個則忙著喝粥,沒時間說話。
在喝了兩碗滿滿的粥后,林玉琴制止了方恒再次要從陶罐里舀粥的舉動,說道:“你太餓了,吃了兩碗其實已經(jīng)飽了,只是胃還沒反應過來。等下再吃吧!”
聞言,方恒這才有些訕訕的放下了調羹和碗,再次道謝:“謝謝!”
這孩子倒是挺有禮貌的。
心里這樣想著,林玉琴拿了幾張抽紙遞過去,讓他擦一下嘴角的痕跡。
看著方恒擦完嘴角后,林玉琴開始正色起來:“好了!現(xiàn)在也吃飽了,該說說你為什么要從醫(yī)院跑出來吧?”
說這話時的氣勢,讓人想起學校里的老師,而事實上,林玉琴也確實是一名老師,而且還是牙山市南岸音樂學院的老師。
方恒自然不知道這事,只是看到林玉琴的氣勢忽變,顯得有些驚訝,但人家既然救他回來,還讓他填飽了肚子,之前又救過他,回答幾個問題,好像也沒什么不行的。
不過,真正的原因當然不能說,只能含含糊糊的說道:“我又沒病。”
“有沒有病,那是醫(yī)生才能決定的,你決定不了。而且……”說完,話鋒一轉,語氣變得嚴厲起來:“……你一個小女孩,跑出了醫(yī)院也算了,竟然也不回家!這么大晚上的還在外面瞎晃!要是遇到壞人怎么辦?!”
聽到最后一句話時,方恒再次想起了那個似乎想對他心懷不軌的年輕男子,不由心有余悸,以他現(xiàn)在十幾歲的身體,力氣肯定沒一個成年人大,真被抓實了,恐怕連反抗的余地都沒有。
還好他見機早,跑的快,不然會遇到什么事,還真是不敢想象。
方恒一時間沒有說話,林玉琴以為對方是知道錯了,便放輕了點語氣,問道:“既然都從醫(yī)院跑出來了,怎么不回家呢?”
“回家?”方恒臉上露出絲苦笑:“我沒有家。”
…………
說是要早點回來,但還是因為臨時來了點事,拖了點時間。
等宋文成將車停進車庫,來到客廳時,卻見客廳的沙發(fā)上只有自己老婆一個人坐在那看電視,不由有些驚訝:“那小孩呢?”
“嗯?回來了?”聽到聲音,林玉琴似乎才注意到宋文成,見對方一回來就關心小女孩,便說道:“吃飽后我看她很困了,就讓她洗了澡,去客房睡了。”
“噢!那看來是沒什么事了?”宋文成說道。
“嗯,是沒什么事。”林玉琴點點頭。
“你問過她為什么要逃離醫(yī)院嗎?”宋文成問道。
“問過了,但她只說自己沒病,不喜歡呆在醫(yī)院。”林玉琴搖搖頭:“我還問了她怎么不回家,結果她說自己沒家。”
“孤兒?”宋文成略顯驚訝,可林玉琴的話,卻讓人感覺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算是吧!”林玉琴嘆口氣:“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這小女孩給人感覺挺有禮貌的,家教應該很好,或許說沒有家,只是小孩子不愿意回家而撒的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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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不管怎樣,明天讓警察過來吧!”宋文成說道,這事他們也管不了,只能讓警察來了。
“嗯!”林玉琴點點頭:“正好明天是星期六,我就在家里陪著吧!”
夫妻倆人一番交談,便把這事給確定了下來,接下來,宋文成去洗涮,林玉琴則自己回了房間,但在路過客房時,卻悄悄的打開了門,借著門外照進去的光亮,確定小女孩是不是真的睡著了,有沒有掀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