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一直下著。
即使是夏夜,長時間被雨淋也可以冷到全身麻木。
顧曉煙迅速將身子蜷縮在一個角落里,她緊緊地閉上雙眼,默默地等待著,渾身因懼怕而顫抖,大氣也不敢出一下。
很快,一幫人從前面的巷口跑了過去,顧曉煙這才微微松了口氣。
她所在的這個地方正好是個死角,所以很幸運地躲開了那幫人。剛剛也是好險,如果沒找到這里,她很可能就會被帶回去了。
那些家伙毋庸置疑是來抓她的,她絕不能被他們抓住,她無比清楚的知道被抓住的下場會是怎樣
就跟之前那些女孩一樣。
想起那些女孩最后的慘景,顧曉煙已然麻木的全身依舊無法控制地顫抖起來。
她閉了閉眼,阻止了回憶,她怕她再回想更多,那些恐怖的畫面會徹底摧毀她好不容易鼓起來的逃跑決心。
小心翼翼地探出腦袋,確定沒人后,她起身朝相反的方向快速奔跑
她拼命地跑,拼命地跑鼻口的喘息,似乎成為了她唯一的感知。
這是她第一次逃跑,也是她唯一的機會
萬一被抓回去,就會跟那些女孩一樣被送去給一個變態(tài)男人玩弄至死。
不,也許還會有更慘的
天知道她是怎么來到這里,這個近乎瘋狂的世界,明明來此之前她還跟她的朋友們喝酒慶生,醒來后她就發(fā)現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這個地方很奇怪,不僅是服飾,還有他們的語言,甚至房屋,一切的一切,無一不在告訴顧曉煙一個事實
這里再也不是她所認識的世界了。
超越認知的所見所聞,高于她所在時代的發(fā)達科技,還有無法想象的法律制度。
她才在這兒待了兩天,一切已然顛覆了她的認知。
在這里,一個人的出生很重要。
人從出生起就注定了命運,像她這種查不出身份背景的人只能被流放到最下等的流民街自身自滅。
很顯然,周圍的建筑跟新鮮空氣說明了她現在并不在骯臟遭亂的流民區(qū)。
遠處那幢豪華到堪比城堡的建筑群就是貴族們常見的公寓,從那兒到周圍方圓百里之地均屬于一個叫西蒙的男人。
而那個男人,正是她出現在這里的理由,也是她非逃不可的理由。
顧曉煙可以發(fā)誓,可以發(fā)毒誓,那個男人是她此生見過最可怕的男人,比她之前遇到過的所有地痞流氓還要可怕。
她蘇醒在流民街的一條暗巷里,她曾親眼目睹一幫街頭混混互相廝殺血流成河的可怕場面。
她從來不知道手腳被砍下來后還是可以動的,溫熱還未冷卻的血濺在臉上時,那種隨時可以喚醒心底的懼寒和無助,她依舊清晰記得。
雖然那些混混也不是什么好東西,但絕對沒有那個男人帶給她的印象強烈,人命于他而言似乎分文不值,在他眼里沒有價值的東西是不配存在的。
關鍵,死,還不是最可怕的
“將這些人的大腦取出來,務必保證完整,帶回去讓工藝師加工一下,然后給方議員的公子送去,聽說他最喜歡這些用新鮮大腦制成的工藝品了。”沉磁干凈的嗓音,平淡而細致地吩咐著,仿佛在交代一件最稀松平常的事。
顧曉煙沒勇氣去看那些人破頭取漿的一幕,只是后來被帶回去,意外得知自己最喜歡的花就是拿這些人的大腦養(yǎng)的,頓時
一張出現在腦海中的想象圖讓她足足吐了好幾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