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蘭桂坊。.
齊子桓正坐在一家酒吧吧臺,低著頭慢慢地喝著扎啤。偶爾迅速一抬眼,悄悄瞟一下不遠處的一人一鬼。
話說他為了盡快打入主角們的小圈子,憑著對電影的模糊印象,在蘭桂坊連續(xù)找了五家酒吧,才找到這里。
小明女朋友annie正是這家酒吧的女招待,按電影進度,小明待會會來找她。當然會狀態(tài)不好,因為美姨此刻正默默地現(xiàn)在她身后。她轉(zhuǎn)身,美姨也跟著轉(zhuǎn)。這一人一鬼像形影不離的雙生子,只不過她自己并不知道而已。
美姨微微垂著頭,大部分面孔都被那又黑又長又直的秀發(fā)遮住,只在頭發(fā)的縫隙間露出兩只沒有瞳孔的眼睛。
死死地盯著齊子桓。
齊子桓感覺自己像被一條沙漠的響尾蛇盯住了,那蛇正嘶嘶吐著紅信子,隨時準備撲來。
他渾身冰冷,一動不敢動,只能以一種僵硬的動作喝著酒,胸口有種要吐血的沖動。
從剛才一進門起,他感覺屁股一熱,不,是圖冊一熱,再一抬頭,他看到了這一抹藍色。
根據(jù)傳統(tǒng),國女鬼一般不是身著白紗,是身穿紅衣。
唯獨咱家美姨不落俗套,她作為粵劇名伶,死后變鬼也堅持吊嗓子,到哪都穿著生前最喜歡的藍色戲服。
關(guān)于為什么能見鬼的問題,齊子桓落座后偷偷在桌下檢查了圖冊,發(fā)現(xiàn)溫熱感來自于畫著木塔的那一頁,畫塔頂?shù)娜骁R子之一還隱隱有光芒發(fā)出。
鏡名日曜,可明真?zhèn)巍?
至少目前發(fā)現(xiàn)能當陰陽眼用。
瞟一眼,美姨在盯著他。又瞟一眼,美姨還在盯著他。再瞟一眼,美姨不僅盯著他,還沖他露齒一笑,展示著一口焦黃尖利的牙齒。
齊子桓快崩潰了,無羨慕被鬼貼身跟著而不自知的annie。
……
經(jīng)過反復觀察,他總算確認了美姨似乎是有所忌憚,除了死死地盯著他,并沒有想要靠近的意圖。于是他強忍著恐懼,抬頭又叫了一杯啤酒,按計劃和annie搭訕道:“靚女,你的氣色可不怎么好啊。”
“前陣子感冒了,剛出院。”annie沒有什么心機,隨口回答著。
“依我看啊,這不是病。”
“為什么?”annie有些詫異,深深的看了一眼面前這個男人,確認自己并不認識他。
齊子桓又看了眼跟著annie來到近處的美姨,咬咬牙接著說道:“我見你印堂發(fā)黑,目光無神,唇裂舌焦,元神渙散,最近可能是沾染了什么臟東西。”
“胡說八道!”annie斥道,但聲音有一些慌張。
“那我問你,你最近是不是時常覺得很冷,而且還有時會做噩夢?”齊子桓可勁兒地忽悠。
“……是的。”annie這會兒有點被嚇到了,眼前這個男人說的都對。
“能和我說說,最近發(fā)生了什么嗎?”“annie,你沒事了吧?”
“沒事了,可以班了,只是還有些感冒。”說這話時annie看了一眼齊子桓,心里在想自己真的只是感冒么。
小明的陰陽眼似乎很有局限,暫時還沒看到美姨,接著問:“最近還做噩夢嗎?”
“這兩天沒有了。”
正說著話,一個穿著厚外套的年輕姑娘走了過來。小明打著招呼:“biggie,你看去心情不錯嘛。”
“那是當然,我了大獎!去夏威夷的來回機票哦!”biggie興奮地說道。
……
據(jù)說快死的人運氣都會不錯。
齊子桓在一旁聽著他們聊天,在心里默默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