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鬼天氣,都下雪六個星期了,怎么還不停”夏爾將脖子縮進單薄的衣領(lǐng)之中,小聲的咒罵著。
林川沉默不語地隨著雷歐曼等人向工地走去,凜冽的寒風讓人凍得直哆嗦。
如果延誤工期,不但主管皇陵修建的鎮(zhèn)守使會受罰,內(nèi)閣重臣也會受到牽連,所以無論天氣多么惡劣,邢徒們都會被驅(qū)趕出來上工。
邢徒們有的來自遼闊的暴風平原,有的來自烏拉山,更有來自遙遠黑河行省,為了趕工期,官員們根本不管這些邢徒的死活,反正死了又會有新的邢徒送來。
缺少衣服御寒的邢徒們每日凍斃者不下百人,有人走著走著就會倒斃在路旁,最終被凍成冰雕,讓人心寒。
不是沒有邢徒試圖反抗逃跑,但是皇陵守軍足足有一個兵團,三萬全副武裝的王朝士兵戒備森嚴,那些逃跑的邢徒最終變成木樁上高懸的人頭。
林川他們最開始的搬運石塊,后來改成搬運木料,這些巨木有的是從云山山脈送來,更遠的則是上萬里的黑暗森林之中砍伐,每一根木料重達數(shù)噸,需要上百人合力才能挪動。
林川清秀的面龐滿身汗水,經(jīng)過一整個上午他們僅僅運送了兩根木料到山腰,林川和夏爾兩個身體較弱的更是累的快要虛脫,此刻趁著輪班用餐時間躺在雪地里休息。
“咦,那些狗官把咱們頭領(lǐng)叫去干嘛”夏爾突然將林川拉起,指著不遠處。
他們的頭領(lǐng),林諾言此刻正被三名士兵帶領(lǐng)著離開工地,朝著鎮(zhèn)守使的鎮(zhèn)守府而去,看到這一幕,林川不知道為何心中有一些隱隱的不安。
畢竟現(xiàn)在林諾言算是林川在這個世界唯一的親人。
林川:“夏爾,頭領(lǐng)經(jīng)常被叫去鎮(zhèn)守府嗎”
夏爾癡笑一聲,“你以為鎮(zhèn)守府是相進就進的啊,我來了兩年咱們頭領(lǐng)就去過一次。”
聽到夏爾的回答,林川心中的不安稍微放下,想必這一次也不會發(fā)生什么事情。
整個下午林川都是心不在焉,時不時地朝著通往鎮(zhèn)守府的道路上瞅兩眼,但是直到天黑,頭領(lǐng)林諾言都是沒有回來,讓林川心中的不安越發(fā)強烈。
雖然林諾言未歸,但是守備府戒備森嚴,林川也只能干著急。
林川迷迷糊糊的睡到半夜,突然聽到外面?zhèn)鱽砹诵[的聲音,還有大批的人在走動,邢徒營之中夜晚管制嚴格,此刻的情形極不正常。
林川正準備掀開帳篷看看是怎么回事時,一雙大手按住了林川,“你們待著別動,我去看看。”雷歐曼越過林川他們,走了出去。
整個營地之中亮起了火把,喧鬧聲越來越大,其中夾雜著守備士兵的呵斥聲。
雷歐曼不多時就匆匆返回,望著已經(jīng)全部起來的眾人沉聲道:“守備府傳出消息,鎮(zhèn)守使要對頭領(lǐng)們不利。”
聽到雷歐曼的話,眾人都是齊齊的吸了一口涼氣,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么頭領(lǐng)們危險了,眾人已經(jīng)想到了可怕的后果,林川更是為林諾言擔心。
“弟兄們,抄家伙,咱們?nèi)ナ貍涓贝丝處づ裢猓瑐鱽龛F牛粗狂的聲音。
“對,對讓他們放了我們頭領(lǐng)”不斷有人附和著加入隊伍。
林川摸出壓在床頭的匕首,沉默不語的邁步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