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現(xiàn)象頓時讓靈堂里炸了鍋。
“天啊這靈堂怎么倒了這么多牌位”“莫不是蕭家先祖顯靈了,生三小姐的氣了”“我看這蕭家列祖列宗必然是在天有靈,不認(rèn)蕭家三小姐”“可不是嘛我就覺得三小姐跟那神棍混著,肯定有問題”
下人們嘰嘰喳喳的聲音不絕于耳,讓蕭引凰站在前面,臉色也像埋在冰雪之中的鐵。
“都閉嘴”
蕭思溫氣得嘴唇直哆嗦,怒發(fā)沖冠,大喝一聲。
原本吵吵嚷嚷如菜市場的宗祠瞬間鴉雀無聲起來。
“今天之事,誰也不準(zhǔn)說出去如若不然,休怪我不客氣”
蕭思溫一臉慍色,眉頭緊鎖,臉上布滿了烏云。
蕭引凰作為暴風(fēng)雨的中心,只覺得渾身都冰涼冰涼的。她非常清楚自己被人算計了,而且算計得非常徹底,讓她毫無還手之力
以往和她們不過口角之爭,沒想到這一次,她被人算計得如此狼狽。蕭引凰緊緊攥著手,咬著唇,心中又氣又急,不甘心得很。
一陣嘰嘰喳喳之后又換來了一片寂靜,面對這種劇變,大家似乎都束手無策。
這個沉默的節(jié)骨眼上,二夫人王熹茹深吸一口氣,有素地吩咐道:“翠葭,帶著幾個人去把列祖列宗的牌位扶起來。”
那個叫做翠葭的侍女帶著雪珍她們,井然有序地扶起了倒坍的靈牌。
蕭思溫的雙眼空洞地盯著面前的一切,只覺得胸口堵得很。
莫不是燕燕真的為列祖列宗所怒了
蕭思溫頓時被自己這可怕的想法嚇住了,可終究心中存了一絲渺渺疑慮。
出了這樣的事情,接下來的祭祀活動也不過草草了事,很快便結(jié)束了。
臨結(jié)束的時候,天空下起了雨。
大雨滂沱,如斷了線的珠子,嘀嗒嘀嗒打在青石板上,帶著蕭索的寒氣,直直撲在人的皮膚上,留下砭骨的寒氣。
祭祀一結(jié)束后,蕭引凰能夠看出來,許多下人避瘟神似地避她,顯然這蕭家祖宗“顯靈”的事情影響很大。
蕭云珠想慰問一下蕭引凰,可是蕭引凰的步子邁得快如閃電,幾步就把大家遠(yuǎn)遠(yuǎn)落在了后面。
為了避開人群,蕭引凰特意繞了一大圈,專門走偏僻的地方。
春喜和涼瑣跟在蕭引凰身后,她們的小姐步子很快,她們跟得也很吃力。終于,性子直的春喜開口了:“小姐,您慢一點(diǎn)兒,這大雨天的,您別摔著”
走在前面步履如風(fēng)的蕭引凰猛然停住腳步,像被閃電擊中了似的,忽然一動不動。
涼瑣走到蕭引凰面前,安慰蕭引凰:“小姐被人算計了,奴婢知道小姐心中難受,可是小姐,咱們又能有什么辦法呢”
雨的濕氣一陣一陣撲過來,在這春天竟然讓人遍體生寒。
蕭引凰目光空洞,望向一個不知名的地方,也不知有沒有在聽涼瑣說話。
自家小姐就這樣一動不動站在廊下,春喜和涼瑣兩個侍女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過了許久,兩個人似乎聽到蕭引凰輕輕嘆了一口氣,然后蕭引凰低低地開口道:“師傅說的對,大戶人家后宅斗得厲害我一定要小心”
“今天的事情絕對不會不了了之,誰害的我,我一定不會繞過她我絕不會讓母親和師傅為我蒙羞。”
蕭引凰說得平淡,心中卻起了一陣又一陣的波瀾。
剛才這番話很鼓舞人心,說得春喜都忍不住附和道:“是啊,小姐,我們一定要抓住那個陷害小姐的兇手,奴婢才不相信是蕭家先祖顯靈呢不過話說回來,陷害小姐的人一定是大小姐,二小姐對小姐那么好,不會陷害她的。”
涼瑣搖搖頭:“我看未必,小姐,依照奴婢在蕭府這么多年來的經(jīng)驗,人心都是難測的,也別光顧著懷疑大小姐”
聽她們你一言我一語的揣測,蕭引凰總結(jié)性地開口打住了:“都別說了,左右就兩個人,我一定會抓住陷害我的人的。”
“這就對了嘛小姐,”春喜不生分地抓住蕭引凰的手,“奴婢永遠(yuǎn)都支持小姐。”
面前的女孩子比蕭引凰還年長了兩歲,可是看她那天真無邪的笑容,聽她善良淳樸的話語,蕭引凰仿佛找到了自己失去多年的純真。
望著檐角續(xù)了又?jǐn)嗟挠旰煟捯说乃季w萬千,終究,她嘆了一口氣,隨后放慢了腳步,緩緩走回夙煙小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