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中,蕭思溫正在紫檀雕花椅上靜默地端坐,身邊一支鎏金蟠花燭臺搖曳著射出道道暖光。
“女兒給爹請安。”
蕭家三位千金陸續(xù)走進殿中,隨即一起福身。
蕭思溫在紫檀雕花椅上打量了三個女兒一番。他的大女兒穿著藍鳥描花長裙,二女兒著了紫綃翠紋裙,三女兒的是小袖短衫
眼前的景象不禁讓蕭思溫暗暗皺了皺眉頭。
他劍眉鎖了鎖,開口道:“你們知道我叫你們所為何事”
“女兒不知,還請爹爹明示。”蕭胡輦道。
“后天就是清明了,按照我們蕭府的規(guī)矩,今天你們該去宗祠附近拔草。”
蕭思溫頓了頓,狠狠一拍紫檀雕花椅的扶手,“可是你們一個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是要去作秀嗎”
此話一出,蕭胡輦和蕭云珠頓露畏懼之色。
每年祭祖之日的前兩天,蕭府的小輩們都要親自去宗祠附近清理雜草,以表答對蕭家先祖?zhèn)兊木匆猓@是蕭府的規(guī)矩。
拔草對蕭云珠和蕭胡輦這樣的千金大小姐來說可是一份極不容易的苦差事,是她們最討厭的事了。
“你們兩個姐姐,居然把這樣的大事忘得一干二凈,倒是燕燕,離了蕭府十五年,都知道這樣的規(guī)矩”
蕭思溫繼續(xù)恨鐵不成鋼地說道。
這話讓兩個姐姐不痛快,讓蕭引凰也一陣一陣冒虛汗。
這規(guī)矩她怎么會知道,她才回來不到一天,她只不過不愛穿那些礙手礙腳的漢人衣服而已,她還是喜歡大遼那些騎馬射箭都方便的衣服。
“馬上換衣服,去拔草”蕭思溫大喝一聲,把三姐妹嚇了一跳。
穿著華服的兩位蕭府千金手忙腳亂地回去換衣服、卸妝,而蕭引凰則不慌不忙地走出大殿走向宗祠。
說到拔草,蕭引凰可想起了不少事情。
以前和師傅齊半仙生活的時候,她跟著齊半仙學醫(yī)術,去各個名山大川采藥,借此游歷了不少地方,還偶遇了師兄易孤行。
當時師兄被所結識的一個公子拉去當?shù)氐陌倩呛染疲懦隽税倩牵赝鲎撸瑓s看見師傅拉著師妹經(jīng)過,嚇得一下子酒全醒了。
當然,眼睛賊尖的齊半仙當然也看見了易孤行,把他揪了過來,好一頓教訓,硬是把花天酒地的易孤行拉到了泰山上采藥。拔一種草的時候,還把易孤行端酒杯的手掌劃破了。
往事一一浮現(xiàn),蕭引凰便在往事中來到了宗祠前。
大概打量了一下這附近,蕭引凰開始犯愁了。
經(jīng)過一場春雨,這里的雜草遍地都是。更何況宗祠重地,平時沒什么人來,更加助長了雜草的瘋長。
其實最主要的原因還是蕭胡輦和蕭云珠。
蕭府宗祠附近的雜草只允許蕭家小們拔,就是怕他們讓下人提前拔干凈給自己省事。
這么多年了,蕭家原來的草都是蕭胡輦和蕭云珠拔的,可是她們兩個哪里懂得怎么拔草根本不把草根拔出來,只是割掉草葉罷了。
年年歲歲積累下來,這里的草就長得極為茂盛,莽莽榛榛,跟荒山野嶺無異。蕭引凰甚至都擔心,這里的草隨便撥開一叢,就能看見一只等待著捕獵的野豬,亦或者是瑟瑟發(fā)抖的小鹿。
蕭引凰犯愁之時,蕭胡輦和蕭云珠也換了衣服來了,褪下華裳艷妝之后,兩個人在蕭引凰面前顯然是遜色了幾分,特別是蕭胡輦,方才她因為蕭引凰的衣服嘲笑了她,沒想到自己卻因為穿金戴銀而被父親大批一頓,這讓她如何咽得下這口氣臉色自然也不如蕭云珠好。
見到蕭引凰,蕭胡輦挑了挑眉,心中仍舊記得剛才的口角,出言不遜道:“妹妹在外頭野了那么多年,想來拔草這種事情該是很得心應手吧,再者說你在外頭野了十五年,這次回來也該好好敬敬祖先了,這次最大的那塊,就給你了。”
蕭引凰嘴上沒說什么,心中不停地冷笑。
你蕭胡輦雖然在蕭府待了十幾年,可是每次拔草都這么敷衍了事,想來該是更不敬吧
蕭云珠走過來:“三妹,你”
“二姐放心”,蕭引凰點點頭,“妹妹峭壁摘花都易如反掌,如此小事,不必姐姐擔心,恰好我們姐妹離得近,妹妹摘完了,就去幫姐姐吧。”
只見蕭云珠得意洋洋地看了蕭胡輦一眼,抬高了聲調說道:“妹妹對姐姐這么好,姐姐謝謝妹妹了。”
另一邊的蕭胡輦看著一對“相親相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