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時醒來的消息,很快就散了出去。
吳江來得最快。
他到的時候,徐時吃了點東西,正靠在床上聽梁九跟他匯報這幾天的事情。
蔣盛威確確實實得死了,跟他一道入境的那十個雇傭兵,在農(nóng)莊那邊發(fā)現(xiàn)了五個,最后逃走了一個。
其他人,全部留在了那個農(nóng)莊里。
吳江手底下六個人,死了一個。
另一批人,死傷不清。對方的人數(shù)不少,結(jié)束的時候,他們把自己人都帶走了。不過,在農(nóng)莊發(fā)現(xiàn)的三個孩子,死了兩個,只剩了一個男孩活了下來。
徐時聽到這話的時候,臉上并沒有什么表情變化。
梁九抬眼在他臉上掃了一圈后,又繼續(xù)說道:“莊園里的那兩個孩子,沒有任何外傷,至于大榮他們給用的藥會不會留下什么后遺癥,我不清楚。”
徐時嗯了一聲,道:“貨已經(jīng)送出去了,接下去的事情,就和我們沒關(guān)系了,你不用再去打聽。”
梁九看了他一眼后,微微張了下嘴,似乎是想問些什么。但,沒等他想好該怎么出口的時候,門外忽然傳來敲門聲。
接著,病房門被推開,吳江的聲音先傳了進(jìn)來。
“徐爺,你可總算醒了!”話落,吳江笑嘻嘻地出現(xiàn)在視野中。
徐時朝梁九使了個眼色,梁九頓時會意,起身把凳子讓給吳江后,就出去了。
吳江站定在床邊,目光在徐時身上來來回回掃了一圈后,才在凳子上坐下來。而后,淡笑著說道:“聽說,差點就沒命了?”
徐時挑挑眉:“是的。這么好的機會,吳爺不該錯過的!”
吳江一愣后,冷笑一聲:“你當(dāng)我吳江什么人!雖說,我們算不上朋友,但應(yīng)該也不算是敵人。既然不是敵人,這落井下石的事情,我吳江還不屑得做!”
徐時裂開嘴笑了起來,接著扭頭朝旁邊柜子示意:“吃個香蕉,去去火!”
吳江瞪眼:“我……去你大爺?shù)模 ?
“好吧,不逗你了!”徐時笑了一陣后,斂了笑意,端正道:“說點正事。聽說。蔣盛威手底下那些個雇傭兵,最后逃了一個?”
吳江聞言,也略略肅了神色,點頭道:“是逃了一個,還在找,昨天已經(jīng)找到了點線索了。估計這人是死是活的,今天傍晚應(yīng)該就會有消息了!”
徐時一聽這話便明白,這人不需要他操心了。
他立馬換了話題:“蔣盛威的事情,報上去了嗎?”
吳江看了他一眼,神色間隱約多了些許復(fù)雜,接著,才點頭道:“報上去了。最多一星期,上面安排下來調(diào)查的人應(yīng)該就能到陶縣。你這幾天趕緊把身體養(yǎng)養(yǎng)好,到時候,說不定還得干一場!”
“什么意思?”徐時微微皺眉。
吳江低頭哼了一聲,道:“上面安排下來的人叫鄭與廣,跟蔣盛威是好兄弟,至少表面上是的。蔣盛威手里有不少生意都是和他合伙的。”
鄭與廣,徐時將這名字記在了心里后,沖著吳江微微一笑,道:“怕什么,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這姓鄭的要是不識趣,那就讓他和蔣盛威去地下繼續(xù)做好兄弟!”
吳江睨他一眼,“搞掉一個蔣盛威,我們還能有理由說是被他逼的,這要是連這姓鄭的一起搞了,那就等同于是在跟上面說,我們要自立門戶了!”
徐時盯著他看了兩秒后,笑盈盈地反問:“自立門戶也沒什么不好的。如今,陶縣都在我們手中了,塔幫真要逼我們反,也沒什么不可以的。難道,你怕了?”
吳江哼了一聲,道:“你用不著激我!陶縣如今確實在我們手中,但塔幫在西北一帶的勢力,又不止陶縣這一個點。我們想要從塔幫身上把陶縣這塊肉給割下來,無異于是老虎身上挖肉,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我自然知道不容易,但要是容易,還有什么挑戰(zhàn)呢?當(dāng)然了,這不過是下下之策。只要姓鄭的識趣,我們自然也用不著跟塔幫翻臉,你說呢?”徐時滿臉輕松的笑意,像個誘惑良家女子入歧途的老鴇。
只不過,吳江這家伙,和良家女子差了十萬八千里。
看著這樣子的徐時,吳江心頭又生出了些許悔意。
他發(fā)現(xiàn),徐時這條船,哪怕他沒有上船,只是生出了想要上船看一看的想法,就已經(jīng)是抽不了身了!
偏偏,他還真就喜歡徐時這一套!
刺激!
操!
吳江暗罵了一聲后,又瞪了徐時一眼。
徐時笑意盈盈,仿佛對吳江的心思,有把握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