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三覺得,這火咋就越烤越冷,上好的雪貂領(lǐng)子,怎么裹,衣服都像滿身漏風(fēng)。重新勒了勒褲頭,收收腆出去的肚子,裹得再嚴(yán)實些,錢三想,鄉(xiāng)下地方,可比城里凍得厲害。
喝了點劣酒,肚皮里墊了點吃食,三爺嘴角輕輕上揚,感覺自己又有了點城里賭坊的模樣,出手闊綽,身后丫鬟小廝一大群,捶背的捏腿兒的,那叫一個神氣。
等爺爺我干完了這一票,說不定就連蘭若坊都能買得下來,錢三想著,折子臉綻放出了一絲詭異的微笑,帶有一絲嘲弄,哪怕三爺感覺腰酸背痛。
舉目打量著這小破客棧,販夫走卒,粗言穢語,都像什么樣如今身在高位,錢三已經(jīng)很少在這種上不得臺面的地兒拋頭露面了。錢三已經(jīng)像忘了,自己那個白手起家摸爬滾打的年代,忘了在那臭得人直掉眼淚的干魚鋪子幫工的歲月。現(xiàn)在的錢三爺府上,隔著老遠就能聞到一股濃濃的花熏香。就連錢三出門,身上也像個娘們兒,總得掛一袋香料。手下人相問,三爺總是會罵,“你懂個屁有身份的富貴人家都這樣”
怎么說自己也算是黑石城的一號人物了,雖談不上一呼百應(yīng),但也差之不遠。
三爺想著,不一樣了,天道酬勤啊
要不是董師說有樣?xùn)|西得在祁山深處才能找得到,錢三不會跑到這鳥不拉屎的窮鄉(xiāng)僻壤來。至于找得到找不到,就不是錢三操心的了,出了力就得給錢。姓董的可不能少自己一個子兒,況且就只是董師給的定金就夠自己下狠心親自走一趟了,錢三會算賬,不虧
整整裘毛領(lǐng)子,錢三收回目光,低頭淡淡的掃了一眼圍坐的兩個幫手。錢三板著臉,讓人猜不透心里在打什么算盤。
三爺心想,石頭和黑人算是自己的老人了,本事不高,勝在忠心,大事小事都能辦得妥妥的。倒是這位董師,看上去修為不高,直覺卻告訴自己此人不簡單。
錢三很相信自己的直覺,曾經(jīng)好幾次直覺自己該放下即將到手的甜頭,都讓自己死里逃生。董師說話做事,錢三總覺得陰了點,讓人看不明白。這種人還是少接觸為妙。這趟,董師就一個半死老頭兒,相信也翻不起啥大浪,實在是不識抬舉,也就不要怪我錢三心狠手辣了。錢三心里盤算著,面上卻不動聲色招呼著大伙吃飽喝足咯。
希望這趟會盆滿缽滿吧,一路上折損不少人手錢物,錢三心頭都能滲出血來。
石頭坐在三爺左手邊貪婪的嚼肉,沒吱聲,這一路來三爺說怎么做石頭就怎么做,自己一向如此,也沒出過什么岔子。三爺說了,等這趟回去了,把書房里的丫鬟小翠兒就送給自己了。那丫頭腿腳是打折了一只,但是臉蛋身段還是很好看的。石頭腳底下就像抹了油,恨不得立馬辦完事就能回去。邊吃著,石頭滿腦子都是小翠,吃著吃著就嘿嘿傻笑起來。
三爺看見石頭那德性,心里好笑,其實小翠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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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善解人意的,要不是那事給老婆子撞了個正巧,三爺還不好親自打折了小翠的腿骨,這下也好,把小翠賞給石頭,石頭的忠心就更不用擔(dān)心了。三爺不怕手下人笨點,總比養(yǎng)了條聰明的白眼兒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