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玉。”大秦女帝終于睜開了餳澀的雙眸,然而那雙眸子中卻精光四射,不似一般耄耋之年之人的頹唐灰敗。
她緩緩地直起身子,伸手握住那白衣年輕人的手。
八十年了,她的手卻依舊保持著光滑,雖不如年輕少艾女子的細膩,卻也別有一種讓人心動的柔嫩。
那年輕人停下手,抬起頭,席地而坐。
十八歲的容顏,本該充滿了朝氣和活力。然而這張臉,卻只能說“嬌嫩”。用“容顏秀美、膚若凝脂”這八個字形容,絲毫都不夸大。
這人生得極好看,在這天底下,有這樣容顏的人怕是絕不會超過五個。
他的年紀和皮膚雖然都是同樣的嬌嫩,可他嘴角勾起的弧度和那滿眼的冷漠不屑,卻只顯得老辣狠厲。
大秦女帝在看向這白衣男子的時候,眸光不似往日的凌厲,反而多了幾絲身為帝王之人不多見的柔情:“你說呢”
宗玉人如其名,面如冠玉,然而他的性情卻是極難捉摸的。
在大秦女帝身邊辦差的人,經(jīng)常能夠見到宗玉其人,卻無一人能與之親近,甚至包括他嫡親的兄長。
“無用之人,留之何用”宗玉淡淡地說出這八個字,仿佛只是隨口一說,并不知道這八個字極有可能決定另一個人的生死。
大秦女帝聞言,笑嗔道:“年紀小,心卻狠。”
宗玉不置可否。
大秦女帝也不再問他:“朝暉,朕限你三月,若還不能將梅花扣帶回來,到時新罪舊罪一并處罰。”
大秦女帝又恢復了她的威嚴,讓人無從抗拒。
李朝暉只得恭敬地應聲:“是”
待李朝暉退下,祁宛眼中的銳利緩緩退去,一抹懷念漸漸浮現(xiàn):“懷簡的壽辰快到了吧”
“回陛下,還有一月半。”旁邊一名女史緩聲回答。
“嗯。他都在瀲陽呆了快十年了。”祁宛似嘆似惋,又似乎只是平淡地說出這一句。
沒有人應答。
她沉默了許久,才又繼續(xù)開口:“宗玉,你替朕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