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麻煩了,我這喝完。】從荷大概也不想夏至進進出出,愈發(fā)麻煩,乖乖端起藥來盡數(shù)喝下。
壯漢已然穿戴完畢,這下沒事,隨口問了一句,【你叫夏至?好別致的名字。】
夏至低頭,恭敬的回答,【不過是圖個順口好記。】
從荷喝完藥,手勁略重的放下碗,笑道,【怎么,您惦記了?只是讓她再長兩年,待及笄之后,把她收了便是。】打量著夏至的身段,雖然未脫小孩心性,眉目長開之后應該也是個紅顏禍水,畢竟是那個女人的孩子。
【咳,說的什么呢。我這會兒惦記的只有你這個小浪蹄子。】壯漢識趣,一把攬住細腰,言語調戲起來。
【討厭。】從荷笑罵了一句,整個人又黏去了。
在他們進行下一步之前,夏至飛快了收拾好,丟下句,【我退下了。】跟兔子一樣飛竄跑掉了。
雖然打小生活在煙花之地,但對于男女歡愛之事的現(xiàn)場還是眼不見為凈的好。跑下一樓,夏至才放慢了腳步,往后院的小醫(yī)館走去。
夏至是孤兒。生母是桐香院曾經(jīng)紅極一時的頭牌,這點院里的人都沒隱瞞。女人們最會的是沒事嚼舌根聊閑話,這等八卦瞞不下來的。娘親難產(chǎn),丟下剛出生的嬰兒撒手人寰,至于親爹是誰,沒人敢斷言。夏至這么自然而然的被收養(yǎng)在這青樓。因著是生在夏至,這個節(jié)氣成了跟定一生的名字。
青樓不養(yǎng)閑人,夏至從懂事開始在院里幫忙。那時年齡太小,做不了什么重活,不過是擦窗掃地這些小事。后來跟了院里來了黃大夫,幫著煎藥送藥,之后這是夏至的職責所在了。
跟著黃大夫其實日子過的還算可以。黃大夫是個年過半百的老頭,在桐香院里這么混著。無非是治個感冒發(fā)燒的小病,還有是各個姑娘的避孕事宜。本來沒有多大的事,加之夏至也是勤快跑腿,黃大夫樂的清閑。得益于此,夏至學了字,懂了簡單的藥理,也很珍惜這樣的待遇。
本以為可以這么一直生活著。今天從荷的那句玩笑話倒是給夏至提了個醒。身為女兒家,又是在青樓,老鴇徐娘的一個轉念,足以讓夏至的生活天翻地覆。青樓的手段她是見的不少的。除了那些一心求死并且求死成功的決絕,其他的一概涂脂抹粉,取悅客人求活,不管是不是愿意。
夏至從未想過自己也會經(jīng)歷這樣的境遇。她不想死,也不想像姑娘們那樣過活。現(xiàn)在她還小,十來歲的年紀,還能暫時安全的以藥童的身份存活。再過一兩年呢,會不會真如從荷所說,墮入煙花命途?
嚴格說,夏至雖然身處青樓,卻沒有任何的契約束縛。對她而言,桐香院更像是家一般的存在。只是這個家有些特殊,走錯一步是萬劫不復,所以要怎么走出這第一步才是至關重要的。夏至看著她的小金庫里僅有的幾兩銀子,不由得嘆了口氣,看來,她是該好好打算一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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