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弟弟合撒兒的回答,鐵木真握緊了自己手里的弓說道:“既然額吉不給我們做主,那讓我手里的弓箭來替我說話吧,我要是能一箭射死了他,那是他的命;如果一箭射不死他,那是我的命,我任憑都(弟弟)別克帖如何處置都毫無怨言。.
合撒兒也同樣手握著自己的弓說道:“阿哈(哥哥)怎么做我怎么做,但我們要趁他不防備的時候在動手。”
事情于是這樣定了。
其實促成兩兄弟要動手殺死別克帖的原因已經(jīng)由來已久,不然即使鐵木真再憤怒,弟弟合撒兒也是不會幫助他的,那是別克帖太囂張了。
按照蒙古人的傳統(tǒng),別妻是要聽從正妻支配的,她們所生的孩子也要聽從正妻孩子的指揮,特別在雙方丈夫不在的情況下,如果孩子們還沒長大,正妻是這個家庭的主人。
那個時候草原很混亂,到處都充斥著殺伐,無論是為了牛羊還是女人,只有強(qiáng)大的人才能才配安全的擁有,也只有強(qiáng)大的人才能更好的生存。
小鐵木真三個月的別克帖的力氣鐵木真大,從來都不聽鐵木真的,并且自私、貪婪,搞得他的額吉也有了主心骨,不怎么聽訶額倫母親的支派了。
她不僅不幫助訶額倫母親干活,反而有了好東西都留著給自己和兩個孩子吃,這在鐵木真很小的時候使得帶著五個孩子的訶額倫母親十分的艱難,為了能讓自己的五個孩子活下去,她好多次都差點沒徹底倒下去。
這些事情鐵木真和合撒兒都清楚地看在眼里,現(xiàn)在鐵木真和合撒兒長大了很多,他倆不想忍了。
忍字頭一把刀,實在忍不住,得動刀子。
說來,殺死自己的同父異母弟弟是很殘忍的,是沒人性的,但是鐵木真那一次如果不動手,也許也速該的后代再無出頭之日,蒙古民族也再難以統(tǒng)一,也沒有后來的大蒙古帝國了,更不會出現(xiàn)這個世界曾有的最大的一塊板圖,也不會有成吉思汗了。
歷史的偶然很可能是必然的結(jié)果,誰知道呢。
阿布也速該去世了以后,被訶額倫母親和蒙力克搶回來的馬一共有九匹,當(dāng)時還都是剛過兩歲的小馬,現(xiàn)在長大了一些,包括一匹甘草黃和八匹銀褐色的,都是騸馬,只是那匹甘草黃色的馬曾經(jīng)離過群,被狼群咬掉了尾巴,成了一匹沒尾巴的馬了。
這些馬是被鐵木真和訶額倫母親廢了好大的勁才保存下來的,因為剛開始的幾年,當(dāng)深冬的時候,全家人曾經(jīng)實在沒有吃的了,別克帖曾慫恿著也速該的別妻殺掉這些馬,但訶額侖母親和鐵木真寧肯忍饑挨餓堅決沒有同意。
因為這些馬是全家人的腿,沒有了馬匹,他們將寸步難行,那更沒有報仇雪恨的希望了。
蒙古族是一個馬背的民族,騎在馬背的蒙古族男人才是真男人,戰(zhàn)斗起來才能像風(fēng),手的馬刀才能飛快的抹過敵人的脖子。
一旦失去了馬匹,他們像斷了翅膀的鷹、少了一個輪子的勒勒車,沒有了魂魄,連殺起人來都沒了精神,更大的可能是會被敵人殺死。
蒙古大草原當(dāng)初的景色令人懷念,放眼望去滿望的都是清一色的水草地,青青的牧草足可以沒過膝蓋,站在草原滿眼望見的都是緩緩起伏的草場和藍(lán)天白云,再有是河流和海子(湖泊)以及天的飛鳥,滿耳朵里都能聽到鳥兒們的叫聲,仿佛置身于翠綠色的海洋,空曠而美麗。
但是在布爾罕山這里不一樣了,這里的山勢起伏,森林密布,800多年前的布兒罕山,最高的海拔足有三千米高,這里溝壑縱橫,到處都是森林,是一個典型的山地地貌。
這一天別克帖正在一處水草豐美的草坡牧馬,正午的太陽曬得他懶洋洋的,躺在綠油油的山坡打起盹來,馬兒們則悠閑地吃著牧草,雖然沒有兒馬子(沒騸的公馬)作為頭馬看護(hù)著馬群,但只有這八匹馬和有這樣的牧草,馬兒們根本不用他怎么看護(hù)。
一家人躲在了布爾罕山下鄂嫩河游不遠(yuǎn)處的一個山谷里,這里雖然水草豐美但是草場畢竟太小了,根本不夠一個部落放牧需要的,也只有鐵木真這樣一家牲畜如此少才的才呆得下去,這里即使幾戶牲畜少的牧民聯(lián)合在一起也會為了爭奪草場而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