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隱晦地盯著他,視線細密地跟刷子似的。
她有一個猜想,面前這個曾嘉于,并不是她過去認識的曾嘉于。只是為何這人,一直叫她蕭秦呢
一股迫切感自她心頭騰起,驅(qū)使著她去證實這個猜想。
她清了清嗓子,叫了聲“曾嘉于”,男人轉(zhuǎn)過臉,想到這女人方才捉弄自己的事,臉一黑,怒容又盛了幾分,不再理她,加快了腳步。
“你等等。”卿卿追得氣喘吁吁。
曾嘉于的眉峰又淡淡收攏,眼神中透著些不耐煩。
卿卿放下空籮筐,默默念著“一二三”,站在空曠處,開始扭動手和腿,跳起了小蘋果。
曾嘉于嫌棄地揚了揚眉,冷冷道:“什么花拳繡腿”
卿卿目光閃爍,遲疑著問:“你真的不認識”
曾嘉于輕哼一聲,昂起下巴,一副不屑的模樣。
靠就算他腦子壞了,這么火遍大街小巷的神曲,他也該有點記憶,至少,肢體上會有熟悉感。
卿卿暗暗嘆氣,仍不死心,聲音甜膩,“你再看看。”
她伸出雙臂,朝前跨步,使出殺手锏,蹦蹦跳跳,做起了第八套廣播體操。
曾嘉于眉頭擰得越來越緊,“這又是什么招式難看死了。”頓了下,扯唇道:“蕭秦,你從哪里學(xué)來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招式就這些,連朕一招都接不住。”
卿卿停下動作,深吸一口氣。我靠他連第八套廣播體操都不知道,看樣子是完完全全不知道。
她現(xiàn)在可以確定,面前這貨不是曾嘉于了,就這腦回路,估計也不可能來自現(xiàn)代社會。
難道,這人是從古代穿越來的還真如他所言,確實是個皇帝
卿卿被這個念頭驚到了,她嘿嘿笑了笑,“這些招式只是強身健體的,哪能和你飛檐走壁的功夫相比”
曾嘉于又哼了一聲,“你羨慕朕朕告訴你,朕是不可能教你的。”
卿卿連連擺手,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用不用。”又指著旁邊一顆高大的椰子樹,語氣不自覺地諂媚起來,“你能帶我到樹上看看嗎”
曾嘉于立在原地,似笑非笑,傲嬌地拿喬中。
這個混賬女人,害自己喝了臟水,還害自己磕了腦袋,這會兒想讓自己帶她上樹哼,天下哪有這么便宜的事
卿卿心一橫,咬了咬唇,“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氣,那你也打我一下吧,你消了氣,帶我上樹怎么樣”
曾嘉于挑眉,目光里盛著點兒揶揄,“你過來。”
卿卿慢吞吞移過去,盯著曾嘉于的手指,想象他的手敲在她頭上的鈍痛感。
突然,曾嘉于蹲下,撿起一塊足足有十幾厘米長的石頭,厚實得像磚塊,在手里掂量幾下,望向卿卿,目光十分危險。
卿卿嚇得咽了下口水,慌不擇路地退開幾步。
“你你你...你這是殺人。”卿卿都快哭出來了。
曾嘉于勾了勾唇,看著她花容失色的樣子,心情不由大好,丟開手里的大石頭,食指勾起,在卿卿額頭輕輕敲了下。
力道很輕,仿佛撫摸。
卿卿哭喪著的小臉,終于有了幾絲血色。
“朕就是給你個教訓(xùn),看你以后還敢不敢狗膽包天”他語氣強裝冰冷。
“不敢了,不敢了。”卿卿又搖頭。
曾嘉于滿意地收回視線,抬頭望著筆挺的椰樹,一字一頓道:“抓緊了。”
他摟住卿卿的后背,有些別扭地扯開臉,輕蹬幾下,帶著她上了樹,立在堅實寬闊的葉上。
卿卿捂著嘴,睜大雙眼,一顆心懸在半空,耳畔是呼呼的海風(fēng),其他聲音都聽不到了。
她真的,飛到了樹上視野開闊無比,她甚至能看到海面星羅棋布的島嶼。
曾嘉于的掌下,是她微微顫抖的雙肩,他不由冷哼,好歹也是一國探花郎,怎么這般沒見過世面的模樣
就在這時,一個紅袖章遠遠過來了,手指著高高椰樹上的兩個黑點,咆哮著,“你們在干什么”
曾嘉于皺了皺眉,立刻帶著卿卿,飛快下了樹,沿著相反方向,融入了正撿垃圾的人群中。
卿卿的小心臟還怦怦直跳,接下來一整天,她像小尾巴一樣地跟著曾嘉于,終于在散工時,再度迎來獨處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