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金忠趕緊放下架子,笑著說:哎呀,我是開玩笑的呢,我又不是千金大小姐,那里就那么嬌氣了呢張縣長能坐,我當然就能做咯呵呵呵
羅天明和張長勝也都就坡下驢,迎合著他笑了起來,但彼此都知道,這才剛剛開始,真正的較量還在后頭呢
縣里的領導班子定下來沒多久,科級干部的選拔與任免就開始了。
唐玉君滿打滿算自己進縣委還沒有一年,所以在大家都如火如荼的拉票、鉆營的時候,是很泰然的,因為她根本就沒有什么關于提拔的奢望。
縣里有什么風吹草動,最先知道的除了決策者,就屬這班大秘們了唐玉君只管傻乎乎的上班,領導讓寫什么就寫什么,沒有任務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她現(xiàn)在已經明白了,沉默是金的深刻道理,天也不是好聊的就像上次,她無意間和王玲玲說起看到羅天明在某個理發(fā)店里理發(fā),隔天,羅天明就在她去送文件的時候貌似開玩笑的說:小唐啊,那家理發(fā)店好像沒有什么特殊的服務啊我也是碰巧路過才進去理發(fā)的。鬧的唐玉君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就說:羅書記,您說的是那家理發(fā)店啊怎么回事羅天明大度的說:不過是一句玩笑,相信你也不是故意的,下次說話注意點就是了,你去吧。
唐玉君還是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但領導即以說了讓自己出去,也不能賴在這里問個明白吧悶悶不樂的進了自己屋,尋思了半天才想起來自己的一句閑話。但自己年齡大,也不能去和王玲玲對質啊,算了,啞巴虧吃了算了但從此之后,她再也不敢和同事們說什么有關于機關人的閑話了,除了買了什么衣服,什么鞋子,做了什么頭發(fā),然后就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打開電腦,寫點什么。
中文出身的唐玉君自小就喜歡舞文弄墨,也時常寫一些小短篇的散文,自娛自樂,現(xiàn)在沉悶之際,更加一發(fā)不可收拾了,閑暇之時寫了好多,自己存了一個文件夾,先來看看,聊解自己被壓抑的活潑天性罷了。
這段時間,當辦公室副主任劉玉蘭要下去當司法局的副局長的消息傳開后,她看到辦公室里的人都神秘了起來,常常是正在上班手機響了,就趕緊躲出去找個角落小聲的接聽,或者請自己代會班就出去了,她也不以為意,管它呢,唐玉君想,就是天上掉下來一個烏紗帽,也落不到自己的頭上同事們互相防備,但誰也沒有把她當做競爭對手。這讓唐玉君感到十分輕松。
誰知道天下就偏偏就有水井掉到水桶里的事情
毫無預兆的,唐玉君被任命為縣委辦公室的副主任
一石激起千層浪,整個辦公室,不,應該說是整個縣委大院,不,還不準確,確切的說是整個縣城的官場都震驚了
其實,縣委辦副主任也不過就是一小小副科級,今年全縣光副科的提拔就有幾十人,除了參加公開選聘考試提起來的五分之四,其余五分之一都是各單位認為業(yè)務骨干得以提拔的,各行各業(yè)都有這種情況,每個人都沒有引起太大的爭議與矚目。
但唐玉君就不同了,她既沒有背景,又沒有資歷,一個大專出身的小學教師,并且也沒有聽說她有什么顯赫的背景與顯要的后臺,僅僅是一個公開選聘的小小公務員,才進縣委幾天呀就如此突兀的被提拔了
且不說外圈人的猜測,就光是同室辦公的同事們熊熊燃燒的妒火就快把唐玉君燒成灰燼了王玲玲已經公開在辦公室里假借開玩笑說什么啞巴蚊子咬死人等等的屁話了,好像唐玉君是不聲不響的做了什么手腳才得到這個位置的。
這就更令資深秘書羅文清心情極度失落了,羅文清在這班秘書中資歷最老,這次提拔的呼聲也最高,他自己都認為劉玉蘭走了,毋庸置疑的,自己肯定會提一步的,但如此結果讓他大跌眼鏡,從此對唐玉君恨之入骨,在他的心中,是唐玉君從他的碗里,硬生生的搶走了屬于自己的飯菜
原本教師出身的唐玉君在學校的時候是靠自己的本事吃飯,在縣委大院就如同進了大觀園的劉姥姥一樣,在人事關系上常常摸不著北,平素就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壓抑著自己,生恐一不小心得罪了誰,夜深時也時常嘆息自己活得累誰知現(xiàn)在一下子成了眾矢之的,就更加惶然不知所措了。
她也想給同事們解釋解釋自己事先并不知道,但任誰都是一副陰陽怪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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