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不愛吃魚,我還可以抓兔子或者山豬。”
人肉也不是不可以。
長羲有些苦惱地小小地皺了眉頭,可是他希望對方可以適應(yīng)更多的肉質(zhì),這樣會比較好養(yǎng)一點。
一個半大的孩子,認(rèn)真地告訴她,他想要養(yǎng)她。
秦茶對于這種才剛見面,對方就表現(xiàn)出極大善意的情況有些陌生,她并不擅長處理,于是開始認(rèn)真思考要怎么委婉拒絕一個少年。
這時候?qū)Ψ絽s再次出聲:“您有名字嗎”
他頓了頓,又說,“我聽說,能出人言的梟鳥,都有名字的。”
“我”
秦茶的回答突然被尖銳的鳥嘯打斷,緊接著就是慘烈的馬的嘶鳴聲,從石路那邊傳來,并且已經(jīng)快速接近,熟悉的血肉撕咬聲似乎也近在咫尺,第一聲鳥嘯之后不過兩三秒,便是人類的慘叫。
秦茶第一個反應(yīng)就是想帶著疑似堯酒的少年長羲避一避,結(jié)果錯身的電光火石間,借著慘淡的月光,她看見了仍在狂奔逃命的馬上那個人的臉。
十足十的瞎子年少。
“將軍,我在十年前等您。”
那個人詭異的話還依然粘膩的停留在她耳邊,那一剎那的秦茶幾乎沒有任何遲疑,第一個反應(yīng)就是從側(cè)面追上石道,馬腿受了傷,速度實在不快,而瞎子少年似乎也處于半昏迷的狀態(tài)被馱在馬背上,眼見著第一只梟鳥就要追上瞎子少年了,秦茶把手里的短刃孤注一擲地在兩三米的側(cè)面甩了出去。
穿過后腦,角度刁鉆地從它前右眼穿出,它發(fā)出慘烈地悲嚎,腳步也在一瞬間錯亂跪倒,“噗”地一聲重重地砸在堅硬的石面上,擊起碎石起躍,然而它還沒能把身子撐起來,秦茶已經(jīng)不要命地?fù)渖先ィ浪赖匕阉丛诘厣稀?
她一手把它臉朝石面往死里撞擊,一邊反手拔出橫插的短刃,毫不猶豫地就往后精準(zhǔn)地、狠狠地插入它的膝關(guān)節(jié)。
能廢一只是一只
她的速度已經(jīng)夠快了,但還是沒能在另外兩只梟
鳥趕上來的時候抽身退出,她同時被兩只梟鳥壓了下去,緊接著手臂大腿便傳來劇烈的撕裂血肉的痛。
她后面已然殺瘋,疼痛的刺激潮水般涌來,她在地上滾了幾圈徒勞地和兩只健壯的梟鳥搏斗,她自己都數(shù)不清自己用著斷刃插入梟鳥心臟多少次,但是這只能延緩梟鳥的攻擊動作,她痛到后面也完全麻木,她就想自己還能不能活下去。
最后是長羲握緊蠟燭沖過來撲上去,胡亂地在撕咬秦茶的兩只梟鳥身上游走火光,他手里只握著一只蠟燭,梟鳥咬實了秦茶的手臂,她必須死死地扣著兩只梟鳥的脖子,不讓它們動彈半分,少年才能把動作堅持下去。
直到兩只梟鳥都化成灰燼。
長羲很慌張地問她:“你疼嗎”
他低頭一看,才發(fā)現(xiàn)她全身已經(jīng)幾乎沒有完好的地方,撕裂的血肉零零碎碎,她一身血淋淋地躺在石面上,面若金紙,少年驚慌地扔了蠟燭去看她,手腳卻哪里都不敢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