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還要不要考慮一下，或者，回去問問”班主任又問。
“不了，謝謝老師。”葉離的聲音細小得如同蚊蠅，但很堅決。
到了周末，上鋼琴課的時候，葉離還是有些恍惚，腦袋里全是化學(xué)公式和符號，誰和誰合成什么，誰和誰生成什么，亂成一團。
莫邵東彈了一段琴，就發(fā)覺了葉離的心不在焉，于是手下一跳，有意彈錯了幾個音。事實證明，他的教學(xué)方法還是不錯的，葉離學(xué)彈琴是沒什么天分，但是聽的感覺還好，至少他多彈幾次的曲子，每次他在演奏上有什么細微之處的變化，葉離還能感受出來，并在聽到時，露出詫異的表情，這讓他有點小小的成就感，對牛彈琴一年多，牛終于有點反應(yīng)了，但是今天，葉離卻全然沒有反應(yīng)，這讓他很不爽。
“你腦袋你在想什么東西”終于，莫邵東停了手，忍不住問。
“苛性鈉暴露在空氣中變質(zhì)生成鹽和水”，葉離想得入神，嘴上忍不住就說了，說完才后悔，惹火了莫邵東，沒什么好日子過。
“你是豬呀。”莫邵東沖口就說了，說完也很后悔，他和葉離在一塊的時候，教養(yǎng)和悠閑的儀態(tài)都暫時被從他身上趕走了，他幾乎沒有哪次是不罵人的，真的，眼前這丫頭長得也挺好的，還特別安靜，但是她就是有這種無聲無息把人逼得忍不住發(fā)飆的潛能。
葉離垂頭，也不反駁，莫邵東罵更難聽的話她也聽過，麻木了，連難過的感覺都少了很多，按照她對莫邵東的了解，他發(fā)火的時候，自己不要出聲，他火氣散得會比較快。
“你不會也罵我一句”沉默了許久后，莫邵東有些郁悶似的問她。
“我確實挺笨的，你說得沒錯，我為什么要罵你”葉離抬眼看了莫邵東一眼，又把視線移回到鞋尖上，小聲說。
“因為我兇你呀，”莫邵東的心忽然一軟，他坐的位置看過去，只能看到葉離額前軟軟的發(fā)絲和柔美得不可思議的下頜，但是他還是可以想象，那雙小鹿一樣不安又柔軟的眼中，此時一定有委屈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