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大狗上空的紅色小球。
布萊恩傻眼了。
他還以為,執(zhí)念,是人類尸骸專屬。
沒想到今天只是發(fā)了下善心,居然有了意外的發(fā)現(xiàn)。
咬著布萊恩褲腳的小臟狗,松開嘴巴,朝著布萊恩吃力地搖著尾巴,嘴里發(fā)出嗚咽嗚咽的可憐聲音,黯淡的小眼睛,不時朝地上的大狗看去,顯得十分靈性。
大狗,應該是小狗的母親。
小狗這是想讓布萊恩,救救大狗。
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種的狗子,還真夠靈性的。
這也讓布萊恩恍然。
他懂了。
執(zhí)念的必要條件,應該和物種無關。
而是靈性。
有靈性的動物,都有可能誕生出執(zhí)念!
“別叫啦!”
布萊恩用腳尖,輕輕推開臟不拉幾的小狗:“我看下你媽還有什么遺愿。”
他不在管趴在大狗懷里拱來拱去,叫聲急促的小狗,蹲下身子,手掌撫過大狗上空的紅色小球。
小球破碎,沖入布萊恩的雙眼。
一道執(zhí)念,浮現(xiàn)他的心底:喂孩子。
相比人類。
狗子的執(zhí)念,真是單純又樸素。
布萊恩想起了自己兩輩子的母親,嘆息一聲,脫下外套,鋪在臟污的地面,然后挪開小狗,將大狗的尸體放了上去,包裹起來,然后連帶小狗,一起丟到了車上。
他逛了一圈,好不容易在一家大商場邊上,找到一家寵物醫(yī)院,交了押金,讓店里的人,將小狗先清洗了,順便檢查一下小狗的身體。
可以的話,最好喂點吃的給小狗。
之后。
布萊恩去商場買了一把鐵鏟,帶著大狗的尸體,開車來到郊區(qū)的荒地,賣力挖了起來。
等他再次返回寵物店的時候。
天色已黑。
回來的布萊恩,臉色看著有些陰沉。
原因很簡單。
他沒有收到執(zhí)念完成的反饋。
要么,寵物醫(yī)生沒有幫忙喂小狗。
要么,出現(xiàn)意外了。
布萊恩只希望是前面一種原因。
“你總算來了。
我早就過了下班的時間。”
一個戴著眼鏡,身材豐腴,看著三十出頭的女醫(yī)生,看到進來的布萊恩,語氣有些埋怨。
布萊恩抖了抖身上臟兮兮的襯衫,歉意道:“抱歉,勞拉醫(yī)生,我去郊區(qū),埋了小狗的媽媽,它們都是我在路邊看到的,有些可憐,所以”
聞言,女醫(yī)生板著的臉,柔和了下來:“好吧,它就在里面,不過狀況并不是很好,實際上,如果你不是很富裕的話,我不建議你繼續(xù)治療它。”
什么?
布萊恩臉上一緊。
真是怕什么來什么!
小狗可關系到他剛剛獲得的執(zhí)念!
跟著豐腴的眼鏡女醫(yī)生,布萊恩來到了寵物醫(yī)院的后面。
這里都是一個個大大的獨立鐵籠,里面關著各種貓貓狗狗,看起來業(yè)務量蠻大的。
但小狗,并不在這里。
穿過這些鐵籠。
布萊恩來到了一個獨立的小房間。
那只瘦不拉幾的小狗,就被關在房間靠墻的籠子里面,趴在一張寵物尿不濕上面,半瞇著眼睛,完全沒有了之前的活潑模樣。
籠子上面,是纏繞固定的吊水瓶。
吊水線下垂,最終連接在小狗細小的右前肢上面。
小狗正在吊水。
但布萊恩沒有收到執(zhí)念完成的反饋。
顯然,吊水不符合狗子樸素的執(zhí)念。
估計真的將東西喂到小狗嘴里,讓它主動吃下去才行。
布萊恩打量著已經洗干凈的小狗。
洗干凈的小狗,露出了原本淡黃色的毛發(fā),兩只耳朵長而下垂,看著有些像金毛,但又有些不一樣。
實在是太瘦了。
從側面都可以看到明顯的肋骨。
最關鍵是。
布萊恩發(fā)現(xiàn),小狗的呼吸,十分微弱,完全沒有了剛見面時候的活潑!
他有些急了:“勞拉醫(yī)生,這是怎么回事?前面它還很活潑。”
勞拉醫(yī)生搖搖頭,解釋道:
“那只是假象。
這只拉布拉多尋回犬,不僅有嚴重的營養(yǎng)不良。
我還從它身上檢測到了細小病毒。
這也是我為什么將它隔離在這個消毒安置室的原因。”
“什么是細小病毒?”
布萊恩有些煩躁地扯了扯自己的領帶:“能治療嗎?”
瑪?shù)拢?
這小狗,看著連眼睛都睜不開了。
更別說吃東西了!
怎么喂?
不會執(zhí)念又完不成吧!
勞拉醫(yī)生扶了扶自己的粉色眼鏡,有些惋惜道:“細小病毒,是一種對犬類致死率很高的病毒,即使是治療,幼崽的生存率也不高。
費用不低,救活的概率卻不超過5
放棄吧。
看在你是好心的份上。
我不收你前面的費用。
你走吧。”
“確定沒辦法治?”,布萊恩有些不愿意放棄:
“那可以喂它吃些東西嗎?
我只是有些不敢相信,幾個小時前,它還很賣力地朝我搖尾巴!
現(xiàn)在你卻告訴我,它就要死了!”
面對質疑。
勞拉醫(yī)生的情緒很穩(wěn)定:
“其實我也想不明白。
它剛到店里的時候,為什么還有力氣搖尾巴。
但那只是假象。
另外,它現(xiàn)在連呼吸都吃力。
你喂東西給它,只會將它的咽喉和氣管堵塞,加速它的離開。”
好吧,希望破滅了。
布萊恩沉默了。
估計剛見面的時候,這小破狗,也是回光返照,強撐著身體,從小巷跑出來,想找人救救大狗。
早知道,當時就塞點吃的給它了。
誰能想到這是只病狗。
布萊恩剛剛幫養(yǎng)父母交完醫(yī)藥費。
現(xiàn)在全身上下,只有不到五百美元。
既然小狗基本救不活了。
他也不想繼續(xù)浪費自己的血汗錢。
想到這里。
布萊恩準備轉身離開。
就在這時。
原本奄奄一息的小狗,聳動著小鼻子,隨后好似聞到了什么一樣,吃力地睜開雙眼,朝著布萊恩發(fā)出細微但親切的嗚嗚聲。
布萊恩:
誒。
他軟了。
硬起來的心。
在對上小狗清澈眼神的瞬間,徹底軟了。
布萊恩認命地看向一旁,正饒有興趣打量他的勞拉醫(yī)生:“畢竟是一條生命,治吧,我需要繳納多少錢預付金?”
“你確定?”,勞拉醫(yī)生看出了布萊恩的窘迫:“目前市面上,治療細小病毒的藥物,價格都不便宜,一個療程下來,最少需要一千美金。”
“一千美金?”
布萊恩剛剛軟了的心,又硬了:“好吧,看來上帝拒絕了我的善意,再見。”
說完。
他毫不猶豫,轉身就走。
這打了勞拉醫(yī)生一個措手不及。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