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叫什么話?我們這純粹是民間活動,都是朋友之間的自娛自樂。”
“現(xiàn)在人家都叫我‘民間文協(xié)主席’,你再這么一弄,我還能說得清嗎?”
李拓哈哈道:“大家叫你‘民間文協(xié)主席’,那是對你的敬仰。這么些年,咱們沙龍團結(jié)了多少文學界同仁啊!說句不客氣的話,咱們?yōu)槲膶W界的團結(jié)友好和發(fā)展那是做出了突出貢獻的。”
見他越說越不著邊際,林朝陽本想拒絕,可李拓卻搬出了其他人來。
“這可不光是我一個人的想法,健功、萬龍、德寧……大家都覺得這個主意好,廣泛交流嘛!
咱們搭建一個平臺,讓作家、編輯、評論家、文學愛好者們匯聚一堂,大家交流溝通,多好的事啊!
以后咱們沙龍,必定會更上一層樓!”
李拓說著說著情緒激動起來,眼中閃耀著對于文化沙龍未來發(fā)展的無限憧憬。
林朝陽卻只感到無奈,他說道:“要不這沙龍換你們家去辦吧。”
李拓頓時不高興了,“你這叫什么話?人家認的是你的名聲、認的是尋味齋的牌子,我算哪根蔥啊!”
他瞧出林朝陽的不情愿,又勸道:“朝陽,你得明白,咱們現(xiàn)在是要搭建一個平臺,這不僅是為了擴大咱們文化沙龍的影響力,對于這些參與者來說,他們也是會受益的。”
“而且你想啊,現(xiàn)在搞那些座談會、筆會、頒獎基本都是一套路子,一班人馬,我們這呢?
從讀者到作家,從編輯到評論家,從雜志到出版社,咱都給他請來,大家不僅是交流,更可以互通有無。
這事也不需要你操心,你就當好你的廚……地主就行了。”
一不留神,差點說禿嚕嘴,李拓神色無比認真的看著林朝陽,“朝陽,辦好了這件事,你對咱們中國文學界的貢獻,那可是功德無量的!”
說完這話,他生怕林朝陽還不同意,又補充道:“這不是我一個人的想法,大家都是這么想的,本來大家是都想來跟你說這事的,我說人多嘴雜,反倒說不清楚,就代表大家來了。”
他的言下之意,你要是敢不同意,以后就別想安生了,我們天天來騷擾你。
林朝陽終于感受到林沖被逼上梁山的無可奈何,他嘆著氣說道:“你們這是要架我上梁山啊!”
李拓不滿道:“什么叫上梁山?我們這分明是給你黃袍加身。”
說完之后,他又覺得用詞有些不準確,“我們這都是為了中國文學的發(fā)展!”
這么一說,感覺就高大上多了,李拓滿意的點著頭。
“朝陽,為了文學!”李拓的眼神中充滿了崇高的仰望。
好家伙,這一下子拔的比珠穆朗瑪峰還要高,林朝陽都不知道該怎么拒絕了。
他擺擺手,“得得得!你們自己弄去吧。先說好啊,我們家就這么大地方,到時候沒地方,你可別抱怨。”
李拓聞言大喜,“你當我們什么人都請呢?我跟你說,這事我們都規(guī)劃好了。”
李拓接下來又跟林朝陽講了他們幾個人私下里對于今年文化沙龍的改革想法。
這幾年全國優(yōu)秀中短篇小說獎的授獎大會基本都是在三月下旬舉行,文化沙龍的舉辦時間就在授獎大會結(jié)束之后,往年都是邀請獲獎作家們吃頓飯。
今年李拓幾人別出心裁,把時間延長到了兩天,第一天仍舊是獲獎作家們的閉門聚會。
第二天的活動就多了,上午有獲獎作家的交流會,參與的都是來自燕京各大高校和文學團體的文學愛好者。
下午則是論壇性質(zhì)的討論會,除了有獲獎作家、文學愛好者、評論家的參與,李拓他們已經(jīng)擬出了一份名單,里面包括了在燕京幾家比較大型的出版社和雜志社的領(lǐng)導以及骨干力量。
到了晚上,還會有一場規(guī)模較大的聚餐,李拓他們的想法是搞成西式的冷餐會形式,這樣更方便大家各自交流。
李拓說了半天,口若懸河,唾沫橫飛,林朝陽聽他說了半天,只感覺到經(jīng)費在燃燒。
“你們想的挺好,就沒考慮過錢的事嗎?”
任何有過工作經(jīng)驗的人都應(yīng)該明白,組織這種活動,哪怕大家都有幫忙的意愿,但必然會消耗一定的人力、物力和財力。
兩天時間,餐食至少三頓,每次都是二十人以上的規(guī)模,第二天的可能是幾十上百人,這就是一筆錢,還有接待需要人手,活動需要物料……
林朝陽提出了自己的意見,李拓不慌不忙的說道:“我跟老宋說了,燕京文協(xié)這邊可以給提供點資金和人力上的支持。”
林朝陽不解,“我們辦沙龍,燕京文協(xié)出錢出力,不合適。再說了,讓他們參與進來,就怕味道變了。”
李拓道:“沒事,這事肯定還是以我們?yōu)橹鳌!?
說到這里,李拓的眼里又閃著幾分野望,“我打算再去跟老林談?wù)劊尅堆嗑┪膶W》也出點血。”
聽著他的話,林朝陽懷疑道:“你不會是拿沙龍當幌子,為了給自己進《燕京文學》鋪路吧?”
此話一出,李拓眼神閃爍,“你瞧你這話說的,我去《燕京文學》跟辦沙龍這事也不沖突。”
林朝陽嗤笑一聲,懶得拆穿他的小心思。
“文協(xié)是清水衙門,況且這又不是他們主辦的活動,這錢還是我掏吧。”
李拓臉色一喜,隨即又不好意思,“這筆錢也不少呢,哪能都讓你一個人掏。”
林朝陽說道:“反正得名聲的也是我,掏就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