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人族都是渾身傷痕累累,皮開肉綻。
森白的骨骼,都是依稀可見。
但,在這些妖族血裔的逼迫下,鞭打下,他們卻依舊不得不咬著牙關(guān),拼命地拉車。
即便劇痛難忍,他們也不敢呼嚎,不敢躲閃,不敢遁逃。
唯有咬著牙,忍著嗚咽,小聲的啜泣。
而即便如此,也沒能引起妖族血裔的同情或憐憫。
反倒更是引來了一輪接一輪不間斷地鞭打。
“一群賤皮子,還不加把勁,速度再快些?耽誤了咱家黃眉大王的吉時,小心你們這群賤皮子的賤命。”
這些妖族血裔不僅惡狠狠地鞭打,更是出言叱罵。
言辭之間,極盡羞辱與鄙夷。
拉車的人族不敢反駁,不敢掙扎。
唯有咬著牙,更拼盡余力。
但,他們皆都骨瘦如柴,力量微薄。
身后拖著的拉車,卻是千百斤的物資。
再加上坐在上面督促的妖族血裔,那般重量,更是早已超出了他們的負荷。
然而,這群妖族血裔卻是毫不在意,反倒是咄咄逼迫,不斷催促。
“噗通!”
終于,其中一個年紀幼小的少年郎,再也支撐不住。
一個趔趄,前撲倒地,氣喘吁吁。
少年大約十七八歲的年紀,身材瘦弱得跟竹竿似的。
面黃肌瘦,明顯營養(yǎng)不良。
臉頰兩端的顴骨,都是高高凸了出來。
光著的上身,肋骨和鎖骨,更是輪廓清晰,僅是包裹著一層枯黃的皮。
而這樣的身軀上面,卻也是遍布傷痕。
血痕累累。
許多的痕跡,都還在淌血,未曾來得及干涸結(jié)疤,就又添了新傷。
“小新,小新……”
眼看著少年倒下,旁邊同行的一名老婦女,急忙丟下纜繩,快步跑上前去,想要攙扶起少年。
“噼啪!”
但,還不待她靠攏過去,一條皮鞭已經(jīng)狠狠地抽下,將她抽翻在地。
“你們想要作甚?賤種!安敢丟下纜繩,耽誤良辰?”
拉車上面坐著督促的妖族血裔怒斥的聲音傳了過來:“不知道今日入夜,咱家黃眉大王將要擺置婚宴嗎?”
“良辰將至,爾等還不速速快些,安敢在此偷懶懈怠,貽誤吉時?想死不成?還不速速給咱滾起來。”
噼啪!
怒斥未落,妖族血裔的皮鞭再度揮舞起來,狠狠地抽在了倒地的少年郎身上。
少年郎硬生生地挨了皮鞭,卻是沒有任何起身的趨勢。
反倒是氣喘吁吁的呼吸,漸漸地開始艱難起來。
瘦弱的身軀,更是開始抽搐痙攣起來。
秦陽的意念佇立虛空,看得真切,少年郎的生命氣息,正在不斷消弭。
“想要裝死?”
妖族血裔卻是渾然不覺,更無半點憐憫,反而變本加厲,再度揮舞起皮鞭。
“上尊,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再打我兒就死了,他就真死了啊。”
此前被抽翻在地的人族老婦急忙掙扎著爬起來,抓住了妖族血裔抽下來的皮鞭哀求起來:“求求你,上尊,行行好,饒恕我兒吧。”
“我兒已經(jīng)不行了,他沒力氣了。讓我來!上尊,讓我來吧……”
老婦說著話,就要去撿起少年郎的那根纜繩。
“啪!”
然而,妖族血裔卻是直接揮鞭,將老婦再度抽翻在地。
這一鞭,含怒而擊,抽得老婦的血肉都是爆開,森白的骨骼都是清晰可見。
“啊……”
老婦哪怕再堅韌的性子,都是再也抑制不住的慘叫起來。
而在此時,那名渾身痙攣,生命力不多的少年郎,也是停止了呼吸。
兩眼瞳孔渙散,那雙渾濁的眸子,懷揣著對這個世界的厭惡,而漸漸地晦暗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