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齊晴連忙打斷了小蘿卜頭。
二小姐笑得更厲害了,謝永貴的小女兒謝東雯才十四歲,卻是當(dāng)上了姑婆了。
“真乖,給你吧。”
二小姐把竹蜻蜓給了年紀(jì)最小的謝問青。
“這只竹蜻蜓好漂亮呀。”
謝齊晴扶住他的小手,幫他拿穩(wěn)了竹蜻蜓,眼中流露出羨慕的亮光。
但是她的眼中雖然是羨慕,卻沒有從小侄兒的手中,把東西搶奪過來。二小姐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fā),“讓你三堂哥再削些竹片,我給你做個更大、更好玩的!”
“三哥!”
謝齊晴期待的目光,立即就看向了謝齊越。
謝齊越雖然是忙碌著手中的活計,但是注意力卻停留在二小姐身上。
盡管是作為堂兄、堂叔,但是他跟自己的堂妹謝齊晴、堂侄謝問青,還不曾有如此輕松融洽地相處過。二小姐才剛剛來到謝家,便成功地收服了家中的小孩兒。能夠被純真可愛的孩子喜歡,二小姐本身的性格也像是孩子般干凈、純真。
他輕輕地垂下眸光,削出了足夠的竹片。
二小姐拿著謝齊越削出來竹片,做了好幾副竹蜻蜓,全部分給了謝家的小孩子們。
她把大半天的時間,都花在了做竹編上面。轉(zhuǎn)眼便到了中午時分,楊氏額外給她做好了飯菜,她簡單地用完后便回到了房間睡大覺。大概是到了下午三、四點鐘的時分,謝齊晴迫不及待地把她叫醒,她于是便領(lǐng)著幾個小蘿卜頭到山坡上放竹蜻蜓去了。
謝家半大不小的孩子們,每天挨近黃昏的時分,都是要出門割豬草的。
二小姐不懂得怎樣干農(nóng)家活兒,卻是佩服這些最大不過是八、九歲的孩子,小小年紀(jì)便開始為家中分憂解難了。
楊氏正在側(cè)院里面喂雞,所以等到她知曉了他們出門的事情,二小姐早已經(jīng)是領(lǐng)著孩子們走掉了。她帶著憂慮找到了三孫子,向他開口詢問道:“江姑娘帶著孩子出門真的沒有問題?那幾個小兒不懂規(guī)矩,只怕是鬧著她了。”
“沒事。”
謝齊越搖了搖頭。
二小姐的脾性很好、很不錯,她并不是那種小氣的人。
原本他是沒有合適的理由,跟隨著二小姐以及孩子們,結(jié)伴到外面去玩耍。
現(xiàn)在楊氏既然不放心,他正好有理由前去找他們。他跟楊氏交待了一下,然后便出門而去。二小姐有跟他說過,她要帶著孩子們到山坡上面放竹蜻蜓,所以他很容易就找對了方向,隔著遠遠的距離看到了他們的身影。
在他正要走近過去的時候,山坡上突然間混亂了起來。
他看到小侄兒謝問青放聲大哭,然后二小姐抱著他沖下了山坡。
謝問青仿佛是拼盡了全力哭喊,哭喊聲響徹山坡上下。二小姐的身影異常著急,她抱著孩子跑出了幾步,便被路邊的草根絆倒,整個人像是倒地葫蘆般栽下了山坡。謝齊越的心都提了起來,趕緊縱身飛奔了過去。有人比他更早地抵步,伸手把二小姐扶了起來,并且從她的懷中把謝問青接了過去。
“怎樣?”
謝齊越緊張地扣住了她的手臂。
二小姐被摔得灰頭土臉,他稍稍地晚到了,她已經(jīng)被人扶了起來。
而把她扶起來的那個人,正是他們謝家五房的長孫,他的其中一個堂兄謝齊安。
“沒事——”
二小姐的膝蓋刮破了皮,痛得她呲牙咧嘴。
方才她帶著謝家的幾個孩子,在山坡上面玩得不亦樂乎。結(jié)果謝齊晴突然間卻是叫喊了起來,同時夾雜著的還有謝問青痛楚難耐的哭聲。
“怎么了?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她趕緊走了過去。
“大姐姐,小青兒把毒、果、子吃下去了。”
謝齊晴的眼中流露出驚慌,聲音顫抖地開口向她求助。
二小姐被她的說話嚇得不輕,趕緊詢問謝問青到底吃了什么。謝齊晴指了指旁邊掛滿了紅色果實的矮樹,“小青兒摘了這些毒果子吃下去了!”
“好痛、好痛啊!”
謝問青大聲地哭喊著。
“沒事的。”
二小姐看清楚了那株矮樹,才稍稍地放下了心來。
謝問青并不是吃了什么毒果子,不過是株辣椒,卻是把謝齊晴給嚇壞了。
跟隨二小姐而來的孩子們,都忙著玩耍手中的竹蜻蜓。
因此大家便把小小年紀(jì)的謝問青忽略了,大概是辣椒樹上紅紅的果子非常吸引人,他把果實摘下來后,便直接塞進了嘴巴里面。其他的孩子都得到了大人的吩咐,這種果實是萬萬不可以吃的,唯獨謝問青只有兩三歲還不懂得分辨好壞。
盡管不是什么有毒的果子,但是生吃辣椒的那種酸爽,不是人人都可以承受的。
眼見謝問青哭喊得山崩地裂,二小姐只想著要盡快地,把他抱回家去。
她從山坡上栽跌下來,被旁人扶起來后,謝齊越也趕了過來。
他的五指如同是鐵鉗似的,緊張地扣住了她的手臂。她抬起頭來便迎上了他焦灼的目光,那道丑陋的傷疤近在眼前,而他瞳眸中的關(guān)心、著緊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