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方散發(fā)幽幽微光的空間,寬不只一丈,高也不足一丈,四面墻壁不知是何種材料制成,似青銅也似黑鐵,勾勒著繁雜的紋路,有花草蟲魚、河流山川,也有密密麻麻的人形。圍繞火焰起舞的人,匍匐獸前的人,在火焰上灼燒發(fā)出無聲嘶吼、伸手向天的人
姬九自長眠中醒來,他睜眼第一件事就是打量自己的身體,如今他身體呈淡淡的霧狀,漂浮在空中,似無重量,他心中暗嘆。
“看樣子,果然還是死了,不過,還沒死絕”
姬九抬眸掃了一眼這個古怪的空間,他也不知道這一沉睡到底是多少年,他腦海里甚至還清晰地記著“死前”那一幕,沉月淵中,星光落滿淵底,他施展禁術(shù),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己身子爆開,剛剛沖進淵中的數(shù)千仇家驚駭后退,也隨之在劇烈的爆炸中化作灰燼。
“也許這是那枚須彌戒的內(nèi)部空間。”姬九思忖,他自劍墳得到的神秘戒指,堅硬程度遠超任何神兵利器,能在毀滅一淵的大爆炸中完好無損地保留下來,其硬度也可見一斑。
當時僥幸躲過一死,不過,自己這如今的殘魂狀態(tài),又能干嘛
姬九想了想,饒是他曾縱橫天下這時也是毫無辦法,他試著將殘魂探出一縷到戒指外,竟無一絲阻攔,比想象中的還要順利。
外面是個古色古香的屋子,裝飾雖不算豪華,但比普通人家好多了,一個臉色慘白的少年躺在床上,十六七歲的樣子,雙眼無神略顯癡呆,一枚銹跡古樸的戒指,正戴于他手上。
幾個侍女立于一旁,正在小聲交談。
“怎么辦三少爺還是這副癡呆模樣,夫人幾乎請遍了南山鎮(zhèn)的所有大夫。”
“三少爺這次所受的打擊實在太大了。”
“都怪那謝嫣然,要不是她來退婚,三少爺又怎么會這樣,為此夫人連眼睛都哭腫了。”
“唉,當年三少爺還是絕世天才的時候怎么不見她來退婚,如今不知為何淪為廢材,她卻來落井下石,最可惡的是還出手打傷了三少爺。”
“你小點聲,少說幾句吧,那謝嫣然可是拜入了落霞宗,如今她謝家在南山鎮(zhèn)可是沒人敢惹了。”
“也不知三少爺怎么想的,竟然立下那什么三年之約,這不是自取其辱嗎”
戒指內(nèi),姬九神色古怪,聽外面交談聲,怎么和前世他所看過的某破玄幻小說的套路一模一樣,而他好像是廢材主角的金手指老爺爺
姬九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處于靈魂狀態(tài)下的雙手,依舊白皙修長,他唇角掀起,嗤笑,兇名赫赫的姬老魔怎么會是老爺爺不過,既然如此,那就暫且先當一段時間吧。
是否將來奪舍主角,取而代之姬九現(xiàn)在還沒那種念頭,若不能重塑自己肉身,奪舍才是下策。
作為廣大穿越者的一員,姬九來到這個世界沒有金手指是不可能的,他無雙的天賦比之任何人都不弱,不論是何功法是何傳承,就沒姬九一眼學(xué)不會的。
中央天域萬年以來最年輕的化神強者、劍閣棄徒、古魔傳承者、坑殺百萬武者、百盛界攪屎棍
姬九已經(jīng)記不清自己到底干了多少喪盡天良的事,反正他在世時,仇家遍地走。若不是因為闖一處上古秘境,被守護傀儡重傷,他又怎么會被仇家一路追殺,最后逃到沉月淵,選擇自爆的方式與眾敵同歸于盡。
不過那些都過去了,他現(xiàn)在不是還沒死嗎,當年仇家,他遲早會一一找上門去的。
如今這殘魂狀態(tài),卻是怎樣也不能暴露出去的。
姬九選擇暫時觀察。
過了三天,姬九才總算了解清楚少年的狀況,他本就是心思細膩之人,若沒把握,不會輕易就將自己的存在暴露于他人。
少年名叫秦昊,南山鎮(zhèn)三大家族秦家三少爺,自幼習(xí)武天賦驚人,稱百年難得一遇,和青梅竹馬的謝家千金結(jié)有婚約,后來不知為何修為不進反退,淪為廢材。
家族輕視、外人嘲笑、青梅退婚、改嫁他人大起大落之下,秦昊受不了如此打擊,成了癡傻模樣。
不過姬九是知道的,秦昊并沒有真傻,他只是還不愿接受這個事實。所以作為“老爺爺”,姬九需要在秦昊人生最黑暗的時候,為他點燃一根火燭。
是夜,眾侍女退下。
點著油燈的屋內(nèi),躺在床上的少年仍然臉色慘白,雙眼無神地看著屋頂。
一個虛無縹緲的蒼老聲音突然傳入他的耳朵,“少年,想變強嗎”
秦昊聽到了這話,茫然地扭頭看了一下,問:“誰啊誰在說話”
窗外寂靜,月光清寒,夜風(fēng)瑟瑟,并無一人。
姬九坐在戒指內(nèi)的虛空中,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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