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一棟老樓房里的單間中,舊風扇賣力的轉(zhuǎn)動著,發(fā)出嘎吱嘎吱有些不堪重負的聲音,而在床上的帶著紗布的少年就這樣用呆滯的眼睛看著那頭頂上天花板。
他有著一雙漂亮的眼睛以及精致的五官,學生寸頭,高瘦的身體躺在有些破舊的床上顯得有些擁擠,但是那蒼白的臉色還有渾身上下如同街頭混混的氣息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有一種頹靡的樣子。
他的手微微地顫抖著,然后摸向了自己到現(xiàn)在還隱隱作痛的額頭,一臉郁悶地說道,“爺爺?shù)模媸堑姑埂!?
在前幾天買了一輛嶄新的吉安特自行車,上學的時候,雄赳赳氣昂昂地踏著車,準備跟同桌的劉雪美眉去炫耀炫耀,哪有想到天不如愿,自己竟然沒有注意到腳下。
于是在合安市九中的門口,就出現(xiàn)了一個少年騎著自行車從足足有兩米高的臺階上漂亮地做出了一個空中飛人的動作,幾分鐘后,車毀人傷
住了足足有四五天的醫(yī)院,每天除了感覺到護士姐姐的小手柔嫩如水外,其他的就是面無表情的醫(yī)生拿著一個注射器啪啪啪地留下幾個針孔還有慘嚎的王易,過后扶了扶自己上了度數(shù)的眼鏡,揚長而去。
“唉真是太倒霉了,只能怪我這從小的身子就比較虛,否則也不會當場昏迷。”王易騰地一下坐起來,現(xiàn)在他總算有了點精神,
“嗡嗡嗡嗡”
他抬眼一看,原來是桌子上的手機在那里震動,看來有人給自己來電了,不過此時他卻是有些無奈。
住院的這幾天,自己的老媽可是天天在給自己問候,要不是因為她遠在合安市郊區(qū)再加上家里的事情頗為繁忙,恐怕就是一直守在他的身邊。
慢條斯理的過去,想都沒有想就抓住自己的手機,按起播音鍵,“媽,我沒事”
但是在說出話的第一秒鐘,他就后悔了。
從電話里傳來一陣有些冷冷的聲音,“我不是你媽,我是你師姐,趕緊給我過來,立刻馬上”說完之后,就只有“嘟嘟嘟”的響聲。
王易卻捂著自己的耳朵,剛才那小妞把最后幾個字眼的聲音提高了八度,整個手機都被這女高音吼得拿不住,不由得撇撇嘴,“去就去,你這頭母老虎就不會溫柔一點”
剛剛電話里的小妞是自己的師姐,和自己一樣拜在一個猥瑣的老頭門下。
自己是在小的時候遇到這個老頭,那老頭說自己骨骼清奇,如果以后學習武術(shù)必然有一番作為,當時他還小什么都不懂,于是屁顛屁顛地跟了老頭子,去拜師學藝。
沒有想到那老頭教什么自己就什么都不會,那一個個招式,自己就是感到?jīng)]有興趣,一學就感到頭疼。
到了最后,老頭子嘆息說他有知識障,不過好在自己還有一個師姐,得了師傅的衣缽。
于是乎自己就被遺忘了,整整有三年的時間,自己再也沒有碰過什么國術(shù),結(jié)果連一個普通人打起來都困難,這樣一來,老頭子對自己無比地失望,那本就冷面如霜的師姐更是死心,今天她好容易過來叫自己恐怕是師門有什么大事。
王易將自己的學生服穿好,哼著小曲,把那間自己在學校旁邊租的房子熄燈。
然后獨自一人離開。
夜晚的風有點冷,師傅他老人家住在這里不遠的大山上,所以只需要他爬個山路就成。
王易將自己舊的山地自行車拿出來,然后屁股坐在有些破爛的車座上,腳下飛快地蹬起來。
這樣大概有了兩個時辰,穿過了無人的街道,越過了半山腰,眼前無數(shù)的樹木都飛快地往自己的身后倒退,終于一聲剎車,他停留在了一座有些破舊的古寺外。
古寺中,有一道明亮的燭光,照亮了整個簡陋的房間,只有一桌一凳還有一幅畫,而今現(xiàn)在卻是多了一口紅木
棺材,在下面一個穿著束腰古裝、面目清秀的女子跪在地上眼中噙滿淚水,在那里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