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之夏喝醉了。
醉話也不是憑空亂碼。
蕭野就說,怎么聽不懂她在哭什么。
什么小孩子!
什么等她長大!
原來是這么回事兒啊!
蕭野快咬碎牙,不溫柔地把許之夏摁在椅子上,給她拉上羽絨服拉鏈,連炮嗆聲:“我就說她怎么整天對你笑嘻嘻!整天往店里跑!燙了p那么大個(gè)地方,她緊張成那樣!平時(shí)聽話得很,你一攛掇,酒也敢喝了!合著你背著我,不干人事!”
廖志明陷在醉酒責(zé)任劃分問題上:“大哥!酒是你讓她喝的!”
蕭野不講道理:“我讓她喝她就喝?!”
廖志明:“……”
許之夏坐在椅子上,羽絨服拉鏈被蕭野拉到頭,遮了點(diǎn)下巴。
她朝廖志明伸手,哭兮兮的,軟綿綿的:“志明哥……”
蕭野一巴掌拍下許之夏的手:“再給老子叫個(gè)試試!”
許之夏看著蕭野,捂著手,委屈的撇嘴,也是真的沒再叫了。
蕭野斂著神色,轉(zhuǎn)身,拽著許之夏的手往肩上拉,想背她。
許之夏推搡,不配合。
蕭野的耐心在許之夏又叫了一聲‘志明哥’時(shí),全部耗盡。
他轉(zhuǎn)身,一手?jǐn)堊∷难皇执┻^她腿彎,將她橫抱起來,走了。
廖志明此刻腦子轉(zhuǎn)了好幾個(gè)彎,大驚失色:我t竇娥啊!
他追上去,眼睛瞪得像銅鈴,不敢置信:“不是?你什么意思?你是說之夏喜歡我?”
還敢提!
蕭野脖子都?xì)饧t了:“她那是喜歡嗎?她是瞎!”
廖志明心里左倒右拐,后知后覺:“不是,這么多年兄弟,你這么說,就傷人了啊!”
蕭野沒好氣:“滾!”
廖志明也覺得自己招了許之夏,于情于理不妥當(dāng),但細(xì)想,又覺得自己挺無辜的,小聲辯解:“那我有這種魅力,我自己擋不住啊!”
蕭野停下腳步,睨過去。
要不是手上抱著人,他真要上去給廖志明兩下。
廖志明識趣地‘嘖’了聲:“我滾了,滾了……”
他剛轉(zhuǎn)身,又回頭,看一眼蕭野懷里的許之夏:“這挺遠(yuǎn)的,你就抱回去啊?你行不行啊?要不要我給你打個(gè)車……”
蕭野:“滾!”
廖志明無語:“好好好,走了走了!”
但他壓不住嘴角:“這事啊,你當(dāng)哥哥的好好跟之夏說,我也挺無奈的。”
蕭野眼睛剜著,胸口重重起伏。
他抱著人,大步往前走。
手有些酸了,他把人往上摟了摟。
許之夏突然叫喚一聲:“疼…”
蕭野今天穿的外套,外看是黑色牛仔,里面是羊羔內(nèi)襯,銀色紐扣,有棱角。
應(yīng)該是紐扣刮了一下許之夏的臉。
蕭野看了看前面,快步走進(jìn)公交車站,把許之夏放在椅子上。
許之夏睜開眼睛,眸色朦朧。
蕭野板著臉:“坐好了!”
他把外套脫了,只剩t恤,外套圍在腰上打了個(gè)結(jié)。
再次彎腰抱許之夏時(shí),他頓了一下。
凌厲的視線落在她臉側(cè),忽地就柔和了很多。
她臉側(cè)被刮了一條紅印,大概因?yàn)檫@個(gè),剛才叫疼。
指腹貼上去,輕輕摩挲。
蕭野心中異樣,有些麻,有些癢,有些欠,有些疼……
他不安地抬眸,正對上許之夏迷離的眼睛。
眼睛大大的,失焦,又漸漸的,在他臉上對準(zhǔn)焦點(diǎn)。
她飽滿的唇瓣張了張,鼻翼顫了顫,啜泣。
“哥…”許之夏閉了下眼睛,撇著嘴哼唧,“志明哥呢?”
蕭野喉嚨里的那句“疼不疼”,生生給噎了回去。
他手腕一轉(zhuǎn),撇開她的臉。
許之夏因這力道,身子傾倒,往地上栽。
被蕭野預(yù)見性地接住。
他火冒三丈!
白瞎了這么大的眼睛,真是白長了!
蕭野再次把許之夏抱起來。
許之夏哼哼唧唧幾聲后,乖巧地睡過去。
到家,蕭野把許之夏放在床上,給她脫掉外套,蓋上被子。
他拿著毛巾,用熱水打濕后,給她擦了一下臉。
他仔細(xì)看,她臉上的紅印已經(jīng)沒有了。
蕭野捏著毛巾,站在床邊看了一會兒,直到身上細(xì)汗斂去,察覺到?jīng)鲆猓呸D(zhuǎn)身出去。
第二天,許之夏頭疼欲裂,渾身沒勁。
她費(fèi)了好大的勁兒才睜開眼睛。
眼睛腫脹,四肢酸痛。
怎么會這么不舒服?
像被人打過似的。
許之夏揉著太陽穴,回想今夕是何夕。
她腦子一團(tuán)亂麻。
突然,她睜大眼睛,看著天花板。
我這好像…喝醉了……
許之夏坐起身,摸了摸身上的毛衣,她掀開被子,褲子也沒脫。
還有,襪子,也沒脫。
許之夏最后的意識,是在烤魚店喝酒。
許之夏推測,自己喝醉了,斷片了,然后被蕭野帶回來。
思緒到這里,許之夏并不慌,更多的是忘而拾掇的難過。
那些足以占據(jù)她整顆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