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快!
簡直出乎預(yù)料!
許之夏按捺驚訝與欣喜,表示感謝:“辛苦你了。”
“不是我的功勞。”蔡小敏坦白道,“是劉先生買走的。”
劉先生?
許之夏眼睛亮了一下。
蔡小敏繼續(xù)說:“這位劉先生特別欣賞你的畫,只要你有新畫到館,他都會來看看,看見喜歡的他二話不說……”
許之夏插嘴打斷:“劉先生離開了嗎?我想見見他。”
蔡小敏滿眼可惜:“你來之前,剛走。”
許之夏肩膀下沉,小臉失望。
在許之夏心里,這位劉先生和其他欣賞她的客戶不一樣,他總能挑中她刻骨銘心的作品。
這次回來,她想見見這位居住在玉和的知音,為此,還精心準(zhǔn)備了禮物。
思緒到這里,許之夏掏出手機,找到劉先生的微信。
許之夏:【劉先生,聽我的導(dǎo)覽員說《夢里的烏托邦》得到您的青睞,我感到非常榮幸。】
蔡小敏突然接到一個電話,抱歉表示去去就來。
許之夏獨自走到展館休閑區(qū),坐下。
她斟酌自己的想法后,打字:【劉先生,我現(xiàn)在在玉和,如果您方便的話,《夢里的烏托邦》包裝好,我親自給您送去。】
這算是見面邀約。
等了大概幾分鐘,手機震動一下。
l:【不太方便。】
拒絕了。
還拒絕得好干脆。
許之夏眼尾耷拉下來。
手機又震動一下。
l:【年底你在滬城舉辦的個人畫展,我會去。】
那是許之夏人生里的第一個個人畫展,已經(jīng)籌備一年之久,上個月正式定了地點,在滬城。畫展定下地點時間后工作人員便對欣賞許之夏作品的客戶發(fā)出邀請。
其中就有劉先生。
許之夏理解這條信息的意思后,嘴角緩緩翹起,打字:【好,那我們滬城見!】
看來,這次是見不到了,只是精心準(zhǔn)備的禮物……
許之夏小腦瓜思索一番,決定拜托蔡小敏和展館的同事,將禮物跟隨《夢里的烏托邦》一起送過去。
許之夏和劉先生添加微信好友約是一年前,那是劉先生第一次購買許之夏的畫作,通過工作人員添加的聯(lián)系方式。
他購買的那兩幅畫多年來無人問津,許之夏一度認(rèn)為不會被人欣賞。
其實想想也是。
那兩幅畫沒有任何繪畫技巧,純純是她流著眼淚,渾渾噩噩完成的。
學(xué)畫畫的時候,老師常說創(chuàng)作人的感情很重要,甚至是靈魂。
但現(xiàn)實教導(dǎo)許之夏,在成為名望大家前,沒人會去看你畫里的感情。
繪畫技巧和視覺沖擊更為重要。
許之夏解鎖手機,纖細(xì)的指尖滑動和劉先生的聊天界面。
在為數(shù)不多的聊天記錄里,劉先生第一條信息是【請問,你是不是有放不下的人?】
許之夏收到這條微信時,在國的深夜,剛從夢里醒來,心率不紊。
她又夢到他了。
都說夜晚是心房守衛(wèi)最薄弱的時候。
來自陌生人的疑問,讓許之夏感覺心尖被小針刺了一下,而那個小小的洞,在黑暗里擴張,席卷全身。
許之夏反問:【這是您從畫里感受到的嗎?】
劉先生:【我感覺,你很愛他,是嗎?】
那一刻,許之夏覺得,畫,騙不了人。
壓抑太久,這位知音就像許之夏突然找到的秘密樹洞。
許之夏放下防備:【嗯,我愛他。】
情緒過后,許之夏又后悔把這位劉先生當(dāng)做秘密樹洞了。
還好,劉先生后來沒有再和許之夏聊及此事,交談也只是關(guān)乎作品的寥寥數(shù)語。
劉先生不是一個愛聊天的人。
但許之夏覺得,知音大概就是彼此陌生不了解,卻能同頻共振作品中的靈魂。
就比如這幅《夢里的烏托邦》。
是她那晚夢回羊角山,拼命也吻不到那個人,醒來后完成的作品。
許之夏正看著手機屏幕出神,蔡小敏握著手機小步子歡快跑近,熱情邀請:“之夏,明天展館休息,今晚我們團(tuán)建,你要不要也來玩玩?”
許之夏站起身,婉拒:“你們?nèi)ネ婢秃谩!?
蔡小敏想著許之夏確實和其他人不熟,也不強求,舉起未掛斷的手機貼到耳邊:“那‘買醉’見……”
買醉?!
許之夏心臟頓地一縮。
蔡小敏剛要掛電話,許之夏一臉‘打擾了’舉手示意,模樣說不出的乖巧。
蔡小敏不自覺露出姨母笑:“嗯?”
許之夏輕聲問:“‘買醉’是酒吧嗎?”
蔡小敏點頭。
許之夏食指指著自己:“我…能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