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醫(yī)院大門,江漢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
此時的他一臉平靜,堅毅的眸子望向遠處的藍天白云,內(nèi)斂沉靜,與方才那個在病房玩世不恭的戲謔少年大相徑庭
“龍脊依舊是龍脊,只可惜,龍魂卻已經(jīng)遲暮,氣魄全無”
想到家里那個長的儒雅秀氣,總是一襲長袍,還透著一股子娘**氣的男人,再想想剛剛秦牧風(fēng)在病房內(nèi)對自己金剛怒目的場景,江漢嘴角浮現(xiàn)一抹無奈的苦笑。
此時六十八樓的那間剛剛江漢駐足過的病房內(nèi),窗前的落地窗已經(jīng)被完全拉開,窗前站著的那個身材魁梧的男人正是剛才江漢嘴中的鐵血相馬秦牧風(fēng)
星城的八月有些燥熱,又正值晌午,出了醫(yī)院,走下九層臺階的江漢剛想把衛(wèi)衣脫下來,卻是猛然心頭一跳
不假思索,他輕輕向身后迅疾一躍,接著便是聽到一聲尖銳的車輪刮擦地面的聲音,一輛超跑lfa系的雷薩便是已經(jīng)赫赫的停在了他的面前,距離他不足一米
大紅色的流線車體,在這以白色為主調(diào)的醫(yī)院大樓門前張狂的一塌糊涂。
對于超跑來說,一米的拿捏,對方顯然很有分寸。或許只是心存炫耀一番,因為江漢即便不跳,留下數(shù)十公分的余地,車身也不可能會對江漢造成任何威脅,若是放在普通人的身上,無非是虛驚一場罷了。
江漢面色面沉如水,站在原地,神色冷冽,盯著那逐漸放下車窗玻璃的超跑雷薩,顯露出一張和他差不多年紀的俊逸的臉
那個看上去比江漢還要小上一些的俊逸少年,在車窗玻璃完全放下后,一只手從車門里伸了出來,對江漢豎起了中指,他嘴型動輒,卻沒有發(fā)出聲音。
江漢看的分明,他在說:“土包子”
“呵呵~”
江漢一聲輕哼,臉色卻是有所舒緩,心中剛剛升騰的戾氣更是瞬間消散。
若是一個成熟的男人在這般大庭廣眾下做出這般張狂危險的事情,江漢不介意上去教育他一番,給他說說五講四美,說說和諧社會做一個合格的華夏公民所要履行的社會責(zé)任和義務(wù),當(dāng)然,同時也會讓他知道,花兒為什么那樣紅
但是現(xiàn)在,在看到車窗里面那張看起來比自己還稚嫩的臉后,江漢連半分興趣都提不起來了。
用一個曾經(jīng)紅極一時的春晚段子中最經(jīng)典的言語來總結(jié)江漢的此時的舉動便是:我慣著他
當(dāng)然,這一切都是建立在剛才這少年留有那一米余地的基礎(chǔ)上,做人要有底線,這一米就是江漢在這件事情上的底線
這少年很幸運,并沒有觸及。要不然,江漢可不管你是不是年輕,是不是懂事,先教育完再說
繞開那張狂的紅色雷薩,江漢看也不看那車窗內(nèi)的少年一眼,徑直離去。
沈青竹,你知道你在干什么么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要這么開車,你剛剛差一點就弄出人命了你知道么”
這是一個女人的聲音,準確的說是女孩,聲音婉轉(zhuǎn),像一只憤怒的百靈,聲音里還暴露出一絲心有余悸的顫顫抖回音。
江漢楞了一下,身形微滯,卻并沒有回頭。
“嘭”
車門打開又被重重關(guān)上的聲音在背后響起,接著便是一陣窸窣慌亂的腳步聲。
噔噔噔,高跟觸及地面的清脆聲音。
“先生等一下,對不起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