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這時候被人推開,吱呀吱呀的,牽動了姬蔓荷抽緊的神經(jīng)。
樂竹與她一同望過去,但見錦衣束身的男人遲疑著走進(jìn)里屋。
待他靠近了燭火,一張棱角分明的臉在流光里清晰起來。
高挺的鼻梁,單薄的嘴唇,眼睛里閃著微微的光芒。
他的眼睛漂亮極了,不單單是眼形完美,眸子天生是醉人的濃烈栗色。
姬蔓荷察他是家中的三少爺韶正儀。
那個平日里與她并無過節(jié)的、開朗愛笑的三少爺。
只是此時,不祥的預(yù)感涌上心頭,連帶著她腦海中亂轉(zhuǎn)的那些畫面。
畫面里,韶正儀拿著一把刀,扎進(jìn)了她的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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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臉上帶了淤青,這些淤青就像是標(biāo)記,時刻提醒她想起鼻青臉腫的韶正儀滿面淚水,跌跌撞撞地撞開柴房的破門,然后沖她舉起了刀子。
韶正儀抿著薄唇,小揮無力的手,將總是很關(guān)切別人的樂竹支到了外屋候著。
他在床邊尋了地方矮身坐下,看上去很疲倦,頭頂上的發(fā)髻散亂些發(fā)絲出來,腦袋后邊有一根竹簽子般細(xì)的長辮伏在他健闊的背上停止了擺動。
中原男子極少會編這樣的辮子,韶正儀卻一直有這個習(xí)慣。
他坐在那里,可以看出錦衣包裹下比例勻稱的身段。
他看上去健壯,但又不會顯得太過壯實(shí),臂上隱隱有肌肉從衣袖下鼓起,他動一動手,就能看到。
沉默半晌,韶正儀才向她開口道:“你別怕,有我在。”
嗓音沙啞,低沉,聽得出他真的很累了。
姬蔓荷因?yàn)榫o張喘息聲濃重起來,試探著問道:“發(fā)生了什么事為什么,為什么我,我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