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去健身房,她掃了一圈,簡振沒來。把該干的活麻利干完,又去外面晃了一圈,還是不見人影,她站在男更衣室門口自己嘀咕:“這大爺今晚不來了”
“讓讓。”身后有道不耐煩的聲音,猶如突然降臨的天籟,陸繁星的眼睛騰得亮了,馬上轉(zhuǎn)身。
簡振大概是被她那小狗見到肉骨頭的眼神給惡心到了,很嫌惡地瞥了一眼,干脆把她當空氣,走了。
簡振又連續(xù)來了兩天,陸繁星也連續(xù)觀察了他兩天。她敏銳地察覺到,這段時間健身房多了好幾張年輕的女性面孔,并且醉翁之意不在酒,她們顯然不是來健身的,是來看男人的
看的是誰自然是簡振簡大爺了
女人越來越多,她發(fā)覺到了,簡振自然就不用說了。陸繁星隔的老遠觀察他,見他被形形色色的女人環(huán)繞,表情越來越黑沉。
照此下去,他很有可能就減少健身的頻率,甚至不來這兒健身了
陸繁星心里焦急,既然她不想糊弄許悅那顆懵懂少女心,那她就要趕緊把事辦了。
她沒想過親手把畫交給簡振,雖然這方法簡單粗暴,但是丟人。她偷偷去男更衣室晃了一圈,驚喜地發(fā)現(xiàn)簡振衣柜的門從來不鎖,里面就塞了一些衣服,沒什么貴重的東西。
又隔了一晚,簡振又來了,趁他在跑步,男更衣室又沒人的時候,陸繁星偷偷摸了進去。她鬼鬼祟祟地把粉紅色的信封塞到了他t恤下面,關(guān)上柜門轉(zhuǎn)過身,見到門口突然進來的男人,心臟猛地一顫,跟被人定住了一般心虛地站在原地不敢動彈。
簡振又用看賊的目光盯著她,很不客氣地問:“你在男更衣室干什么”他頓了一下,“你好像是女的吧”
你好像是女的吧陸繁星氣悶,這叫什么話她從頭到腳沒一點像男的
好在她隨身帶了抹布,陸繁星拿出來作秀一樣甩了甩:“我能干什么搞衛(wèi)生唄,沒見沒人我才進來的嗎”
她又裝模作樣地擦拭柜門,豎著耳朵聽后面的動靜,簡振走到她身后開自己的柜門,怕他發(fā)現(xiàn)那封信,她轉(zhuǎn)身就想溜之大吉。
“哎,掃地的。”簡振又在身后叫她。
“干嘛”陸繁星真是煩透了這個男的。
簡振看著她:“你臉上有臟東西,不信你照鏡子。”
“我臉上有什么”陸繁星立刻慌亂,下意識抬手摸自己的臉,沒有哪個女孩子不愛美,陸繁星更甚,她愛面子,不把自己收拾干凈她絕不出現(xiàn)在人前。
簡振哂笑:“那東西叫心虛。”
“我沒有”陸繁星氣炸了,越是心虛越是大聲否認,順便向他開炮,“我跟你說啊同學(xué),別一口一個掃地的,我們清潔工也是有自尊的,麻煩您說話客氣點。”
她這么義正言辭,換來的還是簡振的輕輕一笑:“好啊,掃地的,我答應(yīng)你。”
對方一口一口“掃地的”,陸繁星真的被激怒了:“什么掃地的,我警告你啊,我可是有名字的”
“哦,原來你是有名字的啊。”
“廢話我當然有”
“那什么名字報來聽聽。”
陸繁星剛想報上大名,隨即一怔,暗罵自己蠢,差點中了他的激將法,她把頭一扭,又是那句話:“你加我微信再說。”
對方似乎料到她會這么說,反問:“你手機帶了嗎”
“沒帶。”明知對方知道是謊話,陸繁星依然臉不紅心不跳地把謊話進行到底。
可惜夜路走多了總會遇到鬼,謊話說多了也總有被揭穿那一天,她剛?cè)鲋e說自己沒帶手機,兜里的手機居然這個時候響了,健身房太吵,她還把手機音量調(diào)到了最高,這會兒高亢的鈴聲在安靜的男更衣室顯得格外刺耳。
這打電話的人毅力極佳就是不肯掛電話,簡振唇角邊那絲嘲弄的笑更加刺眼,他插著兜慢悠悠晃到她跟前,下巴點了點:“哎,你手機響了。”
“什么手機”陸繁星裝糊涂:“你耳朵不好,那是別人柜子里的手機響了。”
她掉頭就走,跟后面有洪水猛獸似的,走得飛快。
走到外面,她拿出電話一瞧,許悅這小姑奶奶打來的,陸繁星深深嘆了口氣,她這造了什么孽,這前有猛獸后有追兵的。
她接了起來。
“姐,姐,你把畫給他了嗎”電話里的許悅語氣很急迫。
“給了,悄悄塞
過去的。”跟自己的妹子,陸繁星還是實話實說。
“那他看了不”許悅又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