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霞光萬道,陽光順著窗牖灑了進(jìn)來,紀(jì)念之半撐著頭,打量著仍沉浸在睡夢中的男子,為了不引起他的懷疑,她必須假裝剛剛睡醒。
見他緩緩睜開眼睛,紀(jì)妙之燦然一笑,問道:“夫君,你醒了昨夜睡的可好,有沒有夢到奴家”
“怎么什么都不記得了”魔媵坐了起來,揉了揉眉心,只見榻上依舊一片雪白,轉(zhuǎn)瞬間目如寒霜,譏諷道:“沒想到夫人不過是表面矜持,背地里實則輕浮放浪。”
一日過去,紀(jì)妙之仍還想不通,魔媵離開時那漠然的表情,難不成她做了什么事引起了他的懷疑
白澤見她撐著下巴冥思苦想地樣子,走上前問道:“主人,你在想什么你該不會還在想魔媵的那句話吧”
“你不是懂得特別多嗎你也不明白。”紀(jì)妙之輕嘆,若琢磨不透魔媵心中的想法,又怎能博取他的信任,得到舍利子
白澤湊上前,問道:“主人,你不會喜歡上魔媵了吧只有喜歡一個人才會對他念念不忘。”
紀(jì)妙之的認(rèn)知中,“喜歡”一個人,和“喜歡”一件東西是同一種意思,沒有本質(zhì)的區(qū)別,她插著腰憤憤地說道:“我喜歡上一個怪物,這就相當(dāng)于你絕不可能一天不吃東西一樣”
白澤搖著尾巴反駁道:“說的你好像能一天不吃不喝一樣。”
紀(jì)妙之得意洋洋地說道:“我是仙人之軀,即使不吃東西也不會餓死。”
林蔭蔽日,烏鵲無聲,一個戴著面具的男人負(fù)手站在欒樹下,說道:“你蟄伏在魔媵身邊那么多年,應(yīng)該對他的軟肋早就了如指掌。”
一個容顏俊秀的黑衣解釋道:“魔媵他雖沒有法術(shù),善于占卜,又精通奇門遁甲,豢養(yǎng)了許多蟲蠱,要想對付他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那面具男回過頭,面具遮蓋了他整張臉,甚至連眼睛也看不到,他提高了嗓音說道:“你知道我要聽的不是這些,你別忘了你是我一手培養(yǎng)出來的,在我的耳邊沒有做不到三字,明白嗎”
男子連忙解釋道:“師傅,魔媵他在尋找讓仙玥復(fù)活的舍利子。”
面具男思忖片刻,又問道:“舍利子就是傳說能起死回生,提升法力的舍利子此物當(dāng)真出現(xiàn)在了異獸城”
男子答道:“不僅出現(xiàn)在異獸城,魔媵懷疑舍利子就在城主府中。”
“魔媵當(dāng)真會對仙玥一往情深還是另有陰謀此次我要派堇漱與你一同前往。”面具男擔(dān)心他無法完成任務(wù),何況堇漱也同樣擅長變化之術(shù),多多少少可以幫到他。
男子聞言,手足無措地說道:“師傅,堇漱她還小,恐怕不能完成任務(wù),殺魔媵之事由我一人完成就夠了。”
“我心意已決,你不必再說。我要讓堇漱變幻成仙玥的模樣,試探魔媵。”
話音甫落,少女從身后走來。面具男已完全將她培養(yǎng)成仙玥的樣子,無論是儀態(tài)、喜好、她擅長的一切,都經(jīng)過了嚴(yán)格的訓(xùn)練。
她顏如碧玉,唇如朱櫻,淡紫色的碎花煙羅衫,配上煙云水仙裙,云髻上一支蘭花珠簪更突顯出她的仙姿玉貌。
她紅唇輕啟,聲如空谷幽蘭:“師兄,你不必?fù)?dān)心我,我們活著便是為了幫師傅完成任務(wù)。”
紀(jì)妙之這幾日著實有些奇怪,白澤叫了她好幾回,也不能叫醒她,他只好扯著嗓子喊道:“主人,都日曬三桿了,你怎么還不起床”
紀(jì)妙之捂著耳朵坐起來,半瞇著眼又說道:“小白,我最近特別困,除了吃就是想睡覺。”
“你不找舍利子了不想救你師傅了這是我一夜未眠替你整理的,你好歹也看一眼吧。”白澤氣憤不已地打量著她,他為了她的事焦頭爛額,她卻還能睡得著覺。
紀(jì)妙之偷瞄了他兩眼,說道:“好,我這就起,這就起。”
她翻看著畫譜,垂涎三尺,卻觸不到吃不到,“怎么這上面畫的都是菜譜啊,看到又吃不到。”
白澤愜意地享受著陽光,又答道:“這不是給你看的,這是我找人替你畫的,你按照我說的方法去討好魔媵,相信不久他便會對你有所改觀。”
這時從遠(yuǎn)處嘈雜聲,二人齊齊地向六角亭中望去,那阿依素正訓(xùn)斥著跪拜在地上的婢女:“夫人,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您就饒過我吧。”
今日的阿依素?fù)Q上了色彩
艷麗的漢服,并梳著漢人的發(fā)髻,她的唇角掛著一抹輕蔑的笑容,指著地上被她踩碎的糕點,說道:“好啊,饒過你,你不是喜歡偷吃嗎撿起來吃光,我就放過你。”
白澤跟了她那么久,對她的性情多多少少也是有些了解的,他沉聲說道:“別去多管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