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午后,鳳鸞睡了一個小小午覺,猶自帶著慵懶之意。
她剛一睜開眼睛,寶珠就飛快趕著過來服侍,“小姐,當(dāng)心起猛了頭暈,躺著先喝兩口水潤潤嗓子,醒醒神。”
在柴房里關(guān)了幾天,算是把她輕狂的心徹底關(guān)醒悟了。
自己的身家性命、富貴榮華,一切都在小姐一念之間,她要自己生便生,要自己死便死。不管自己之前多得意,離了小姐,什么都不是。若是那天被夫人賣給人牙子,不知被賣去何處,賣給什么人,想一想都是渾身發(fā)涼。
因而把平日輕狂全都收了起來,除了伶俐機(jī)靈,還安分了。
鳳鸞微笑看了她一眼,問道:“長房那邊打聽出來沒有”
前幾天讓茜香去打聽,到底她是小丫頭,人情脈絡(luò)有限,只打聽出鳳榮娘帶了一只波斯貓回來。所以晚上直接讓人把寶珠放了出來,先斬后奏,然后去母親面前撒了個嬌兒,說了幾句好話便算完事了。
“奴婢就等小姐醒了說呢。”寶珠才經(jīng)歷了一場大劫,死里逃生,眼下正是抓緊表現(xiàn)的時機(jī),焉敢怠慢少不得使出渾身解數(shù),里里外外,私下貼補(bǔ)了好些體己銀,總算得了有用消息。
“哦。”鳳鸞對她的表現(xiàn)滿意,點(diǎn)了點(diǎn)頭,“貓是誰送的”
寶珠低聲道:“是玉真公主。”
鳳鸞眼中露出驚詫。
玉真公主么,自然是蕭湛那邊的手段了。
但更叫自己驚訝的是,這消息打聽出來的難度。
蕭湛既然轉(zhuǎn)了幾個圈子,就肯定不會讓玉真公主大肆宣揚(yáng),只怕范家知道消息的都不多。鳳榮娘回來,自然也是小心翼翼的,不會嚷嚷的滿世界知道。寶珠只是一個鳳府丫頭,要把手伸到大夫人身邊,打聽如此機(jī)密之事,想必費(fèi)了一番功夫的。
不過,這也足以說明寶珠的能力。
“小姐。”碧落從外面進(jìn)來說道:“三爺來了。”
“阿鸞,看我給你買了什么。”鳳世達(dá)提著一個鳥籠子進(jìn)門,往桌上一放,然后大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一兩八錢銀子買的,嘴可溜了。”捏著嗓子去逗那八哥,“給小姐請安,給小姐請安。”
八哥跟著他學(xué)舌,“給小姐請安,給小姐請安。”
逗得鳳鸞“撲哧”一笑,“三哥哥,你好好兒的說話罷。”
鳳世達(dá)咧嘴笑了起來,繼續(xù)逗弄八哥,“小姐是天仙,天仙。”他說一句,那八哥便跟著學(xué)一句,“天仙,天仙。”
“行了。”鳳鸞聽得哭笑不得,“三哥哥,別再教八哥這些渾話,讓人聽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輕狂。”道了一聲謝,吩咐寶珠,“拿下去,好好養(yǎng)著。”
鳳世達(dá)驕傲道:“阿鸞本來就生得好。”
鳳鸞不接他的話頭,轉(zhuǎn)而問道:“你和王家小姐的親事怎么樣了”這些天,為著范家大老爺?shù)膯适拢渝膲壅Q,以及自己的“病”,倒是沒怎么顧得上堂兄,眼下得閑問一問,確保無事方才能夠放心。
一聽說起自己的婚事,鳳世達(dá)就跟霜打了茄子一樣。
“就那樣。”他懶洋洋道:“娘讓人去仔細(xì)打聽了。說王氏是個貞靜賢淑的,與她那杜表兄,只在小時候見過一次,送了一盞花燈,并沒有其他的腌臜事兒。娘說既然沒事,準(zhǔn)備最近就把親事給定下來。”
鳳鸞笑道:“喲,那是好事呀。”
不錯,不錯,自己的努力果然改變了前世軌跡,沒有讓王氏枉死。
希望她嫁進(jìn)鳳家以后,能跟堂兄和和美美一輩子。
正在歡喜,就聽寶珠在外面喊道:“小姐、三爺,大老爺請小姐過去一趟。”
鳳鸞心中有數(shù),大伯父找自己,必定是范家長房要過繼嗣子
自己等的終于來了。
鳳世達(dá)卻嚇得不輕,“這是做什么爹最近怎么總跟你過不去”他焦躁起來,“爹也太小氣了,就為你替我求了幾句情,就總找你麻煩,虧他還是為官做宰的人呢。”
鳳鸞聽得笑了,“胡說什么背地里說自己老子壞話,當(dāng)心挨揍。”起身道:“沒事的,大伯父定是有事找我,先過去了。”
“我跟你一起去。”鳳世達(dá)急哄哄站了起來。
“別的。”鳳鸞笑道:“大伯父最近看你不順眼,你過去,不挨打也肯定得挨一頓訓(xùn)。”把堂兄摁回去坐下,“沒事,放心吧。”
“范大夫人要過繼嗣子。”鳳淵沉聲道。
鳳鸞點(diǎn)點(diǎn)頭,“老有所依,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