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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眼便是一地的花瓣,道中間鋪著紅毯,兩旁已經(jīng)坐滿了賓客,音樂在海邊隨風飄揚。現(xiàn)在已經(jīng)臨近黃昏,陽光色調(diào)微暖,鋪設在整個沙灘上便已經(jīng)是最好的裝飾。
顧染一抬眼,眼神毫無征兆地落在了對面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身影上。
他拿著酒杯,曲著腿坐在沙灘邊的石墩上,猩紅色的液體在杯中隨著他的動作不停地搖晃,十分閑散。
她的眼神移動到這人的臉上,隨即微微一頓。
這臉……說比女人更加妖冶,似乎有些不太禮貌。但隔著一段距離也能清楚地看見皮膚有多好,上揚的眼角中泄出無數(shù)漫不經(jīng)心的星光,唇角的弧度帶著幾分譏誚,五官中透著些許說不明道不清的異域風情。他也只是弓著身子坐著,淡淡的優(yōu)雅和旖旎便一直侵入到骨子里。
陸司野。
顧染第一次記住這個名字,奇異的是這名字和擁有者就是出乎意料地契合。
男人下巴一動,若有所感地朝著這邊輕輕一轉,眼神掠過賓客,掠過所有人,落在了顧染的身上。
顧染瞬間被鎖住了身軀一般,動彈不得,然而只是幾秒鐘的時間便恢復了如常的笑臉,禮貌而疏離地回應了一個勾唇。
陸司野轉回頭,沒有理會的意思。
顧染抬腿,朝著陸司野走了過去。
陸司野的眼神隨著她的動作一點一點移動了過來,輕輕一瞇,定在了她的臉上,似乎有些微訝,揚眉不語。
“陸先生。”顧染隨手拿了酒杯,朝著陸司野的杯子一碰,輕聲道:“初次見面,待會兒有什么不足的地方多包涵。”
她抬頭飲了酒,陸司野的眸光卻是一閃,沒有動作。
“哦?”他笑了笑,開口:“婚禮還沒開始,你現(xiàn)在就斷定自己會有不足之處?”
十分奇特的勾人心弦的聲音。
他的聲音不低,咬字甚至有些模糊,就像是有些字眼因為懶得說清楚便一股腦帶過了,渾身上下都散發(fā)著一種和婚禮現(xiàn)場格格不入的慵懶氣息。
顧染一笑,沒有回答。
等他知道自己不是顧安寧而是顧染,不知道還能不能像現(xiàn)在一樣淡定?
儀式開始。
這些程序化的東西她早就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一次,而這一次是簡化版,更加容易。
陸司野全程就沒將眼神往她的身上放過,一直到念起誓詞,她才聽見這個男人響在耳邊的聲音。
儀式一過,陸司野便自顧自地端著酒杯往前走,一句話也沒留,但顧染立刻抬腿跟上。
她知道現(xiàn)在是祝酒環(huán)節(jié),如果不是已經(jīng)來過一次,可能真會被陸司野晾在一邊尷尬著。
“別這么說俞總,這幾天發(fā)生了太多事情,我們都能理解。”
“就是啊,誰也想不到嫂子這年紀輕輕的就……您年輕有為,現(xiàn)在接下林家的公司,這時候正是拼搏的時候,可千萬不能倒下啊!整個林家都指望著你了!”
不等她走到酒桌前,幾句輕飄飄的奉承便傳入了耳中。
顧染全身一僵。
俞總……林家。
她余光一晃,全身的血液在瞬間沸騰爆炸,就連身邊的陸司野也立刻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
俞磊!
情緒快要爆炸,腦中接近一篇空白,但又迅速起了無數(shù)個畫面輪回播放——車燈的刺眼、瘆人的微笑、惡心到殘酷的話語……
顧染在發(fā)抖,眼神迅速逡巡了場上所有可以刺穿這個人靈魂的利器,但最后一點理智還是將她的沖動給壓了下來。
“顧安寧?”陸司野的聲音很輕,從身后傳來,帶著些許警告和疑惑,一字一字念著。
顧染閉著眼睛哆嗦著,眼睛直直地盯著酒杯。
她控制不住地想要拿酒瓶往那個頭上招呼……只要一下!俞磊必死無疑!
顧染的呼吸開始狂亂了。
“我知道,衣衣什么都不說就把我拋下了,現(xiàn)在除了整頓林家,我也沒有其他的選擇……”俞磊的臉色十分憔悴,低聲開口,表情落寞,“但是現(xiàn)在這個關頭,我怎么可能有心情處理公司事務?”
外傳的模范夫妻,外傳的伉儷情深,外傳的舉案齊眉……算是被俞磊這個畜生演繹得淋漓盡致!
“是嗎?那怎么不跟著她一起去了?”顧染突然開了口,尖利的聲音將自己的震了一震。
全桌人瞬間抬頭,表情驚恐而訝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