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熱多日,今晚終于迎來了一場傾盆大雨,夾雜著陣陣?yán)茁暎輧?nèi)有了點涼氣。
凌晨三點了,童靈靈還是沒有睡意,腦子里很亂,過往的很多鏡頭翻江倒海的從記憶中冒出來。
她很多年不愛說話了,兩行清淚流出后眼眶就干澀了,呆呆的看著懷里的小石頭。
小石頭是畸形兒,只有左邊臉蛋漂亮,右邊臉?biāo)菀矝]有右眼,隨著他的年齡增長,塌陷的情況就越來越嚴(yán)重了,已經(jīng)在開始影響他的頭部發(fā)育,孩子還不會叫媽媽,醫(yī)生給出兩種結(jié)論,不是白癡就是抑郁癥患兒。
這種情況在美國整形需要八萬美元,也就是人民幣五十萬九千零四十元。
在美國這些年為了給小石頭存夠治療的錢,她什么臟活累活都干過,當(dāng)然,工資還算是可觀的,她想的是,給小石頭整完形就回國找他,這樣的重逢會喜悅點。
然后告訴他六年前她是因為被誤診為骨癌晚期,醫(yī)生告訴她只能活半年了,所以她才和史濤演了那場婚外情的戲碼。
在美國醫(yī)生告訴她是中期,有治愈的可能,也有繼續(xù)惡化的可能。
沒想到她在這種情況下竟然懷孕了,她不愿意為那百分之一的可能流掉孩子,史濤實在拿她沒辦法,就和醫(yī)生合伙騙了她,說給她特殊的治療方案,絕對不會影響孩子,所以后來,她的病情穩(wěn)住了,可是孩子卻徹底毀了。
對史濤她是有怨的,只有做了母親你才能體會這樣一種勇氣,為了孩子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包括命。
她更怨恨的是自己,要是當(dāng)年堅持不治療,小石頭生下來不會是這樣,每當(dāng)這樣想,她就掐自己來緩解內(nèi)心的悔恨和痛苦。
三個月前在美國,她的銀行賬戶被黑了,辛辛苦苦存的錢就這樣不翼而飛,所以她帶著小石頭和一直幫她照顧小石頭的孤寡老人田姨回了國。
卻沒想,他再婚多年,還有個那么漂亮的女兒,她徹底絕望了,比當(dāng)年查出骨癌晚期還要絕望。
她知道不能出現(xiàn)打擾他,有些事只能成為過去,她去過博宇集團(tuán)門口很多回,每次都藏在角落看著他的背影。
她默默的問空氣:“祁召倫,死神不要我,我該怎么辦?”
深刻的體會了一句話的真理,好死不如賴活著,雖然對小石頭來說很殘忍,很不公,她還是希望他能好好的活著。
她需要錢,哪怕出賣自身去換得。
一夜無眠,很早起了床,給孩子收拾妥當(dāng)交給田姨照顧,再次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