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冉把水杯擱在桌上,替陸升蓋上鋼筆套,口吻難得親昵:
“我很好養(yǎng)的。”所以你不用這么累。
她身上換了一件毛絨絨的睡衣,荷葉邊的款式,柔柔順順的黑發(fā)躺在白皙的頸子上,素凈一張臉卸了妝,眼角眉梢好像被工筆畫勾勒出的一樣,眸光沉靜,唇瓣上沾著粉澤,嬌艷欲滴。
讓人看著就很想親一口。
陸升勾過她的小拇指,把人往膝蓋上一摟。
“對你好的時候,永遠(yuǎn)跑得遠(yuǎn)遠(yuǎn)的,現(xiàn)在又自己貼上來。”
陸升掰開她的指縫,他熾熱的氣息撲在她耳窩,“桑冉,體貼丈夫也該有個體貼的樣子。”
桑冉明顯不太高興了,喏動著唇開口:“你能別隨時隨地都耍流氓么”
“第一,這是在我們家里。”陸升有意咬重了我們兩個字,“第二,我只對你耍流氓。”
他的指腹摩挲著她露在袖口外面的腕肘,她真的太瘦了,他都不敢用力。
“最后,桑冉,你想到什么地方去了”
桑冉臉上很燙,她第一反應(yīng)居然是他希望她抱一抱他,并且產(chǎn)生身體接觸的意思。
這也不怪她,誰叫陸升在自己這里都是作奸犯科的黑歷史,逮到機會就胡說八道。
害她耳濡目染。
桑冉開始蹩腳的轉(zhuǎn)移話題:“陸升,你今天回來怎么不提前和我說”
陸升捏了捏她挺翹的鼻尖:“叫一聲老公聽聽,就告訴你。”
桑冉:“”可是她真的叫不出口啊。
她遲疑了一秒不到,陸升已經(jīng)把她放下來,一本正經(jīng)的翻看著桌上的資料。
桑冉表示絕望,這道題太難了她不會做。
戳了戳他的襯衫角,眼睛一閉:“老公。”
其實老公這詞說普通也普通,說曖昧也曖昧。
放在不同人的嘴里,喊出來的聲調(diào)都不一樣。
說起來都是一把辛酸淚。
桑冉小時候有一次不小心接了桑父的電話,電話那頭傳來嗲里嗲氣的聲音:“老公”
桑冉當(dāng)時就感覺到一陣惡寒,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那聲調(diào)簡直了,山路十八彎都比不上那聲情真意切的老公。
桑冉天生的戲癮上身,捏著嗓子回了句:“干爹他在洗澡。”
然后桑父就再也沒有接她去美國過圣誕節(jié)了。
對此桑冉無奈的攤了攤手,反正她覺得自己國家的月亮也挺圓的。
“桑冉,睜眼。”陸升挑了挑眉:“你在背新華詞典”
桑冉不服氣,她的臺詞功底又不差,于是聲情并茂的又喊了一聲“老公”。
陸升無動于衷的看著她。
桑冉覺得,一定是自己感情還不到位。
她回想了一下十多年前替桑父接的那通電話,清了清嗓子,正準(zhǔn)備開口。
陸升一把捂住她:“你當(dāng)我是你聲樂課老師”
桑冉朝他眨了眨眼,陸升松開手。
她立馬搖了搖頭,責(zé)任都推到他頭上:“你看,叫了你又嫌棄。”
陸升劃開旁邊的手機,塞到她手上。
桑冉低頭一看,老婆兩個黑體字掛在正中央,下面是陸升和自己的通話記錄頁面。
“什么啊”桑冉實在摸不著頭腦,蒙里蒙圈的問他,“有什么問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