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皓安靜地躺著,眼里只有校醫(yī)院的天花板,他聽見薛隆在外頭朝醫(yī)生了解情況。
“不用轉(zhuǎn)院了,吸入不多,觀察下就行。”
薛隆確認他不會再有危險才真正地走了。
都說死過一次的人不會再尋死,他現(xiàn)在好像真的打消了這個念頭。“將軍”就像還留在他的心里,在朝他反復說著,你會好起來的。
幾下敲門聲響,余皓轉(zhuǎn)過頭,眼里現(xiàn)出驚訝,那人背著他的包,正是體院的籃球隊長傅立群,他想起昏迷時似曾相識的聲音,背著他來醫(yī)院的人是他
傅立群他是認識的,先前還為他辦過勤工儉學的申請表,也簡短地交談過,此刻頭發(fā)被汗?jié)裢福瑓s十分精神,眉毛濃黑,有個外號叫“體系王力宏”。
“好點了”傅立群說,順手把病歷放在枕頭邊,遞給余皓校園卡和手機。
余皓正要起來,傅立群讓他躺好,說:“我們有個室友,說在操場邊看見了你。”
余皓“嗯”了聲,傅立群又說:“別擔心,有人問,咱們就說你失戀了,在山上拍銀杏,進了舊房子,燒日記被嗆著了。”說著便自顧自笑了起來,說:“聽上去還挺合理。”
“也沒什么人來問我。”余皓答道。
“總有人喜歡亂傳八卦。”傅立群答道。
余皓低聲道:“謝謝。”
傅立群披著運動服外套,內(nèi)里還穿著籃球背心,運動褲未換,稍躬身坐著。他剛從球場下來就把余皓背來了醫(yī)院,還有點兒喘,注視著余皓。余皓想起有一次,遠遠地看見有人開一輛家里給買的寶馬到學校外頭接他。據(jù)說是傅立群的女朋友,西川音樂學院舞蹈系,膚白貌美腿長,
傅立群在學院里是許多女孩暗戀的對象,家里條件又好,這種男神級的人,仿佛生下來就注定要光鮮亮麗過一輩子,與余皓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他也幾乎不主動找他說話。
“不客氣。”傅立群沉默良久,答道,看那表情,仿佛尋思著要找話說說,手機卻響了,傅立群便低頭開始回微信。
外頭傳來噴嚏聲響,一聲接一聲。
“紅毛”傅立群道。
護士后頭跟著個人,進了病房,校醫(yī)院病房用屏風隔了兩半,周昇打著噴嚏入內(nèi),看了躺著輸液的余皓一眼,“喲”了聲,說:“怎么了”
“生病。”傅立群替余皓答道。
“營養(yǎng)不良吧,看你瘦的。”周昇流著鼻涕,到了屏風另一邊去。護士笑著拿壓板,校醫(yī)院見過的千奇百怪的人一點不少,也不多說,端著周昇下巴,問:“哪里疼”
“渾身上下都疼,喉嚨也疼,頭也疼。”
“裝的吧。”護士說,“說啊。”
聲音從屏風后傳來,周昇哼哼唧唧的,拒絕打針,讓護士給他開點藥,又被數(shù)落一番,大意最近要降溫了,你們怎么也不注意。
“老喜歡脫了上衣打球,到底為什么啊耍帥”護士說。
“因為脫褲子打球不雅觀。”周昇說。
眾人:“”
余皓突然被這句話逗笑了,繼而劇烈地咳嗽起來。護士過來看了眼,說:“不給氧了,頭暈不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