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爾納對此毫無所覺地等待了一會兒,直到這沉默延續(xù)了好一會兒,甚至都讓人覺得有幾分古怪了。他才有些局促不安地再度開口:“抱歉,我不是有意要打斷您的,我之后不會再插話了。請您繼續(xù)說下去吧。”
“我”
芽衣嘆了一口氣:“我們之前說哪兒去了。哦,對了,是要不要留下索拉一條命的事情吧。”見到迦爾納真的守口如瓶,不肯接她的話,芽衣也只好主動向他提問,“其實我蠻好奇,你為什么偏偏希望留下她的性命”
放在迪盧木多,或者阿爾托莉雅身上,都可以說是騎士精神的體現(xiàn)但迦爾納別開玩笑了,他和騎士可是一點關(guān)系都沾不上邊。
“實際上我希望這場戰(zhàn)役的所有御主,都能活下來。”
“你可真是”芽衣忍不住搖頭,“太慈悲了。”
“慈悲嗎不,我并不這么覺得。真正慈悲的人是不會舉起刀劍的。我只是覺得,雖然這次圣杯戰(zhàn)爭里的御主,各有缺點,也不乏可愛之處,就這樣賠上性命,委實太可惜了。”迦爾納平靜地回答,“然而我這樣的想法,肯定也會為御主帶來困擾吧,刀劍無眼,留手的心思只會把勝利拱手送人。”
這番話槽點太多。
芽衣竟一時不知道從哪里開始吐槽才好。
“你既然明知道會為我?guī)砝_,那為什么還要提出這樣的請求呢”
“那大概是因為”
“索拉的生死,大概根本無足輕重吧。”
迦爾納仍舊是非常平靜地,凝視著芽衣。
然而芽衣卻從迦爾納的凝視中,感受到了一種膽寒。作為一個熟讀原著的穿越者,要對付肯尼斯組,利用索拉幾乎是下意識地反應(yīng)可也正如迦爾納所說,索拉無足輕重,作為一個戀愛腦的大小姐,除了肯尼斯的情緒,索拉其實什么都影響不了。可即便如此,芽衣仍舊下意識地設(shè)定好了她的結(jié)局。
無用的道具。
毀滅才是她應(yīng)有的下場。
然而,這種即便是芽衣自己也不甚明了的想法,卻敏銳地被迦爾納察覺了。布施的英雄越是高潔,越是反襯出芽衣的卑微來芽衣始終,始終都怨恨著能夠幸福地生活著的人類。
索拉的人生即便不幸
那也是芽衣拼盡一切也抓不住的奢求。
芽衣深吸一口氣:“你說得對,她無足輕重,只要不妨礙到作戰(zhàn),她的事情你可以全權(quán)處理。”
“謝謝。”迦爾納彎了彎眉眼。
“你很高興”
“能遇到如此通情達理的御主,當(dāng)然是一件讓人感到高興的事情。”
芽衣正想隨口否定,但她突然想到了迦爾納先前說的幾句話,表情不由古怪起來:“說起來,我記得,你剛才說過,這屆的御主很可愛”
“嗯。”
“是可愛,不是什么發(fā)音近似的其他詞”
“怎么了”
問題大了芽衣壓住想抓著迦爾納的肩膀搖晃的沖動如果迦爾納說的是遠坂凜間桐櫻和伊莉雅那屆御主們也就算了,但想想這批,再把可愛這個詞匯和他們搭配在一起
一陣惡寒涌上心頭。
“衛(wèi)宮切嗣很可愛”
“能貫徹信念奉獻一生的人,自然是可愛可敬的。”
好吧,原來是這個意思上的可愛。
芽衣卻感覺到更古怪了:“好吧,我承認(rèn),韋伯少年是挺可愛的,時臣雁夜這些也暫且不提但是言峰綺禮呢”
如何將可愛這個詞插在他的腦袋上
“雖然他的本質(zhì)宛如神靈的惡意玩笑,但如果撇開這一點或許說,如果創(chuàng)造他的那位神靈,愿意給他的迦爾納質(zhì)傾瀉一點美好的東西的話,他大概會成為一個偉大的人吧。”
可怕。
芽衣有些不敢和迦爾納探討人性了。
她甚至牢牢地閉緊了嘴,生怕自己按捺不住好奇心,追問一下雨生龍之介的可愛之處在哪里總感覺迦爾納的回答會再度刷新她的三觀。總之,芽衣總算明白了,在這位日輪之子的心中,世界大概是個花園,每個人都可愛的像一朵祖國的花兒一樣。
“御主”
“那我呢”
“御主當(dāng)然也很可愛。”迦爾納一本正經(jīng),毫無玩笑、或者調(diào)侃之意地回答,像是在說常識,也像是在說真理。
然而直到滿臉通紅的出了門,芽衣也沒敢就著這個話題追問下去就稍微,稍微讓她抱著一點點不切實際的幻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