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緩緩地將這份手書收好,這時看了看門外,呷了口清茶,腦子里快速運轉(zhuǎn)著,便又繼續(xù)出神思考起來。.
突然門口“咣”一聲響動,差點沒把我嚇一大跳。
我抬起眼皮子這么一瞧,登時指著門口那小子罵道:“崔發(fā),這月工資可扣三回了,這門再碎了趕緊給我收拾鋪蓋卷兒!”
“東……東家,有大事兒!”崔發(fā)這時候繃著張煞白而憨厚的圓臉,一頭汗水,喘著粗氣。
他忙跑過來,對我說道:“東,東家!這次絕對錯不了,我在古董市真瞧見您要找的那玩意兒了,真的,這次千真萬確啊!”
我把面前這貨仔細打量一番,一看他這猴急模樣兒,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個月新招的伙計,為了那五千塊錢的獎勵耍了我三回了,他月的工資不僅沒發(fā),還因為破壞公物倒欠了我三千。
我無奈看著這個彪悍的關(guān)大漢,一擺手:“好好好,你繼續(xù)說。”
與此同時,我已經(jīng)做好了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純當(dāng)他放屁的準(zhǔn)備。
“東家,這次我真的發(fā)現(xiàn)了您要找的玩意兒,我在那個物件兒真的看見了,我瞧的真真兒的!”
我瞧崔發(fā)一副鄭重嚴(yán)肅的模樣,可他哪回不是這樣來蒙我?
崔發(fā)這時掃量了我一眼,估計也知道我不相信,忙從兜里取出他砸核桃用的手機,雙手快速翻開相冊,把里面一張模糊重影的照片指給我看。
“左右是日月,間一個魚形符號,頭有角,東家你來看這個圖騰啊,這次我肯定沒找錯。”崔發(fā)說罷,拿手機還在我眼前晃了晃,被我一把奪過來。
“有照片不早拿出來給我!”隨即我將那張照片仔細一看,即便模糊重影,但照片當(dāng)?shù)哪莻€圖騰,的確跟我找了十多年的冥魚古符十分相似。
“這圖騰在什么物件兒發(fā)現(xiàn)的?”我一面緊盯那張模糊照片,心里激動的忙問崔發(fā)。
“是一尊銀壺,符號印在壺身。”
“現(xiàn)在在哪里?”
“在古董市,東家,我找到了這東西,你獎勵我的五千扣掉損壞公物那部分,還剩兩千對了吧?”崔發(fā)頓時一臉欣喜的沖我說道,因為太過于激動,他整個脖子跟臉全都憋成了豬肝色。
“行,損壞的三千不賠了,五千照給你,回頭再給你正兒八經(jīng)買一部手機。”我對他說道。
“東家,這……”他還要再說話,我一把把他擼過來:“屁話留著回來說,關(guān)鋪子,帶我去古董市找到那東西,現(xiàn)在去,免得夜長夢多。”
“好嘞!”崔發(fā)欣喜應(yīng)了聲,趕忙關(guān)門。
我們驅(qū)車直奔古董市,生怕那尋了十多年的東西此錯過,一路只覺得車子開得太慢,恨不得插翅膀天。
半小時后,長安郊區(qū)的老街,左右鋪子林立,時而幾個擺地攤的主顧癱坐在地,如同死尸。
他們一見有人走過來,跟投胎回魂兒了似的,瞬間滿血復(fù)活跑過來招呼:“小伙兒,需要些什么?我這里可有清朝的琺瑯器、明代的正宗白瓷……”
“崔發(fā),別跟他廢話,帶我去你說的那家。”我緊跟崔發(fā)身后,很快來到一家叫軒齋的鋪子。
這鋪子看起來新開張不久,客人并不多,門口還是才點過的炮仗,都還沒來得及清掃。
便在我進門的這一瞬,正有個身形英朗,劍眉星目,個子生生高我一頭的男人,年紀(jì)大概與我相仿,正在與這家古董店的老板交接手續(xù)。
“謝了,那咱們說定了,那個賣主下回再來,您可一定要立即通知我。”這家伙說著話,一面把手里那已經(jīng)包好的東西小心捧著,跟我擦肩,走出了軒齋的大門。
我也沒下細看,心想是個買東西的客人而已,忙招呼崔發(fā):“是哪一件兒?”
崔發(fā)這小子還不等我說,早跑到剛才他看好的貨架那邊,可這會兒一看,他卻兩眼一抹黑,突然耷拉個臉。
一見他這副模樣,我這心里一下慌了。
“這……怎么不見了?”崔發(fā)趕忙跑去問那掌柜:“老板,剛才……我看到的那個叫你別賣的銀壺,銀壺啊!怎么不見了?”
店老板這時穩(wěn)了穩(wěn)鼻梁架著的老花鏡,一搖頭:“這不是,剛才出去的那個人,他剛剛買走么。”
崔發(fā)一聽,這小子可急了:“老板,您這可說話不算數(shù),當(dāng)初答應(yīng)我好好的。”
“您一沒留定錢,二沒有把物件兒定下來,這要擱平常吧,大半年也不見得能把這貨出手,可今天不知道怎么著,反倒都來搶了?”
店老板這時候覺得稀,我早順著他剛才指著的方向,飛奔去追剛才那小子了。
那家伙我高一頭,至少也得一米八五大高個兒,走路急帶穩(wěn),一身的腱子肉也是十分壯碩。
這會兒,我僅憑著剛才那一個照面,略微模糊的回憶起了這么點東西,同時我開車朝那方向快速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