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燕鐵衣淡淡地說道,“負責守著飛行器的人可以把車開回去。”
蘇朝柳這才放心。
燕鐵衣看著蘇朝柳稍微舒展的眉眼,本來的郁氣似乎都散了。
她確實是喜歡這種高速行駛帶來的腎上腺素迸發(fā)的快樂,當初他看她在會所和人比試的時候就看了出來。
但這種快樂只能緩解一下情緒。
“還覺得那些女人可憐嗎?”燕鐵衣抓著越野車的把手,冷不丁地開口問道。
蘇朝柳原本還在想著再加點油門,被燕鐵衣突然地這么一問,頓時沒了興致,只維持著目前的速度前進。
再加速度她就必須全神貫注在駕駛上,不然一個走神,就是車毀人亡。
“還是覺得可憐,”蘇朝柳沉聲回答,“倒不如說,更可憐她們了。”
從出生,到死亡,在別人眼中,都不過是一個道具,不配成為人。
“可憐沒有問題,”燕鐵衣一字一句地說道,“可是你要記住,你的可憐,會成為別人對付你的武器!”
蘇朝柳握著方向盤的手就是一緊。
原來這才是燕鐵衣讓她記住那些女人的真正原因。
記住她們的可憐,也記住可憐她們會帶來的后果。
“在戰(zhàn)場上,哪怕是三歲的孩童,也會咬斷你的頸動脈,”燕鐵衣嗓音沉沉,“永遠不要因為對方弱小而放下應該有的警惕。”
這一課的教訓很深刻,蘇朝柳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我回去會好好想想的。”
“嗯,”燕鐵衣對她的態(tài)度還算滿意,“記得寫份報告給我。”
蘇朝柳倒抽一口涼氣,他這是跟參謀長學的嗎,動不動就要人寫作業(yè)。
可是蘇朝柳也并沒有想過要拒絕,語氣沉重地應下:“好,我寫。”
當然,他們想要那么順利地脫身而走,也不太可能。
這可是流亡星,就算翩翩君子流落到這里,也要變成土匪強盜。
蘇朝柳只覺得車身咯噔一下,便開始在路面上打滑起來,整輛車子開始不受控制,逐漸東倒西歪。
好在他們行駛的這段路地勢空曠,別說樹,就連草都沒幾根,就算車子失去控制,也不至于讓兩個人面臨什么撞樹、撞石頭、跌下山崖的危險,如果碰上那種情況,兩人就不得不棄車了。
所以蘇朝柳還算穩(wěn)得住,一邊努力不讓車子翻車,一邊打量著后視鏡。
果然,有幾輛車跟了上來,只是怕跟失控的越野車相撞,所以不遠不近地跟在后面而已。
在事故發(fā)生的第一時間蘇朝柳就知道是有個輪胎爆胎了。
第一軍校的駕駛課,不僅教學生怎么駕駛交通工具,更重要的是要教會學生,交通工具出了意外要怎么補救。
所以蘇朝柳并不慌張,一邊控制車子的方向,一邊還有閑情逸致地觀察情況。
本來她還不知道是人為還是意外,但是看到有人跟上來的時候,她就確定了,這是人為造成的。
她不由得松了一口氣:“幸好是人為的,否則我還真不知道上哪再找個輪胎。”
燕鐵衣聽她的話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小心一些,摸清對方的底細再動手。”
這種事蘇朝柳當然也明白。
等到他們的車子的勢能消耗的差不多以后,后面跟著的車猛然加速,超過了他們,圍堵住他們。
蘇朝柳沒有馬上下車,而是看著堵在他們前后左右的四輛車上,下來了十幾個人,拿著武器大步地朝車子走過來。
槍有兩把,刀有七把,棍子幾乎人手一根……這個配置,在流亡星上應當也算得上豪華了。
拿著槍的劫匪用棍子敲了敲越野車的車窗,哇啦哇啦說了一句話。
蘇朝柳沒聽懂,茫然地眨了眨眼。
還是燕鐵衣給她做的翻譯:“他說下車。”
蘇朝柳推開車門跳下越野車。
劫匪們一看到她就嘿嘿地笑起來,口中嚷嚷著什么。
蘇朝柳就算沒聽懂也不妨礙她猜到是什么意思。
可惜了,他們的對象選擇錯了。
燕鐵衣也下了車,一下車就被人用槍指著。
蘇朝柳的視線在不動聲色之間掃了一圈。
所有的劫匪都下車了,車上沒有留下一個人,而這片空曠的區(qū)域也可以看到,他們所有人都在這了,沒有后援。
想來是看見他們一輛車獨自開著,所以覺得他們好下手,特意做了準備,并且進行了埋伏。
思路倒是沒有什么問題,但是也不想想,他們怎么就敢在流亡星上,兩人一車就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