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樣,秀才公,想好了怎么解決了嗎?”四爺蹺著腿,手持木棍有一下沒一下的擊打著掌心。
方父是一肚子的火沒處發(fā),剛鼓起勇氣挺直了腰板,四爺兇神惡煞的虎目一瞪,立馬兒又焉下去了,索性擺出一副無賴的模樣。
方父梗著脖子不要臉的說道:“銀子我實在拿不出來,你想怎樣怎樣吧。”
四爺“喲呵”笑了兩聲,“秀才公,你這樣的人我們也沒少見,既然你都開口了,那我們不客氣了。”
揮揮手,“弟兄們,。”
一伙人便開始掀翻桌子柜子,拆家搶東西,更有幾個彪悍的漢子進了后院。
眼見著真要去搶女人,方父嚇軟了腿,“慢著慢著,我想起來了,我還有我亡妻的嫁妝……我有銀子!”
“弟兄們,收!早說不不用這么折騰了嘛。”四爺?shù)馈?
“不過,”在四爺滿是煞氣的目光下,方父吞咽了口唾沫,“嫁妝是留給我長女的,現(xiàn)在嫁妝在……我女兒的外祖家。”
四爺一腳踹飛了椅子:“你他娘的在玩兒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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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邊兒鬧得雞飛狗跳時,方從筠正在和妙秀互懟。
妙秀偷偷摸摸鉆進了方從筠的屋子,被逮了個正著,撫了撫鬢角,神態(tài)自若道:“我是來看看你屋子里有沒有什么需要打掃收拾的,既然沒有,我去忙別的了。”
“姨娘,你是來找你賣身契的吧。”方從筠拿出賣身契在她眼前晃了晃,像誘魚鉤的魚餌。
妙秀眼睛一亮,又很快平靜了下來,“君兒,你拿著它其實也沒有什么用處,對,我是娼戶,哪有怎樣,你祖母沒有開口,你父親不介意,我還給你方家生了男丁,在方家你還做不了主。”
說著,妙秀嗤笑出聲,“難道你還能賣了我不成?”
方從筠笑道:“我是打算威脅威脅你。兔子逼急了還要咬人呢。那五百兩銀子的賭債,是你慫恿我爹借的吧。”
妙秀眨了眨眼,沒說話,方從筠不以為意,“我只是警告你,這還債的事,少打我的主意,真惹急了我,我將這張賣身契,送到你原來待的地方去……”
如愿的看見妙秀變了臉色,方從筠勾起嘴角,“讓你重回老地方,懷念嗎?”
“你敢!”
“要不試試?”
倆人四目相對,火花四濺,對峙了好一會兒,妙秀先軟了下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瞧瞧你,鬧得多生分,昨天晚不是都已經(jīng)約法三章,說好了日后要和睦共處嘛!銀子的事,你爹爹和我會想辦法的,為人父母的,再怎么也不會害了自家孩子,君兒你多心了。”
方從筠點點頭,在妙秀的注視下慢條斯理的收起賣身契,“我去給祖母端藥了,外邊兒已經(jīng)鬧起來了,你們自己看著解決吧。”
妙秀微笑答好,轉(zhuǎn)身去了前邊兒。
剛給方婆婆喂完了藥,方從筠放下藥碗,聽見方父在前邊兒高聲喊道:“君兒,快出來。”
方從筠看了方婆婆一眼,“我出去看看。”方婆婆捂嘴咳嗽,沒說話。
前邊院子一片狼藉,唯一一張完好無缺的椅子坐著四爺,方父低頭哈腰站在一旁,而妙秀站在方父身后。
一抬頭,便看見翹著二郎腿,坐沒坐相,如在自個兒家般懶散閑適的四爺嘴角微微勾起,一雙原本黑若深潭不見底的眸子此刻略浮了些笑意,方從筠靜觀其變。
方父道:“君兒,你已經(jīng)滿十五歲,不能一直待家里當(dāng)老姑娘,該成親了,父親看著四爺也是年少有為,一表人才,決定將你許配給四爺,擇日成親。”
頓了一下,想起昨晚剛和自家女兒說了的話,忙補充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為父也是替你斟酌再三,覺得四爺?shù)拇_是個良配,才為你做主的。”
方從筠看了眼妙秀,妙秀朝她露齒一下,方從筠心里有底了,看來妙秀還沒有死心。
又看了看四爺,據(jù)她目測應(yīng)該是二十來歲了,做收高利貸這行的,風(fēng)險極大,運氣好是魚肉他人,運氣不好遇硬點子,是偷雞不成蝕把米,這叫年少有為?
模樣倒是長的還行,劍眉虎眸,但眉眼間煞氣太重,渾身下流里流氣,一看便知道不是正經(jīng)人,這算一表人才?
方從筠打量四爺?shù)耐瑫r,四爺也在掃視方從筠,摸摸下巴,“你這個大女兒長得倒是挺標(biāo)志的,是身材板太瘦了些。”
方從筠皺眉,還有一點,她最討厭這種輕浮浪蕩的男人了。
余光瞥見一臉輕松愜意的妙秀,很快又松開眉頭笑了笑,“四爺,我覺得光我不值五百兩銀子吧。昨晚估過價了,起碼還得再添一個。”她不好過,也不會讓其他人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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