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怎么有空過來了”嵐姨笑問,“剛好徐昭也剛回來,你們也好半年沒見了吧。”
說話間已轉(zhuǎn)身沖屋里喊,“徐昭,你表哥來了,趕緊出來。”
“好的。”屋里傳來應(yīng)答。
沈遇抬眸往內(nèi)屋大門看了眼,沒一會兒便見徐昭從屋里走了出來,手里卻還牽著個女孩,清清秀秀的,卻不是喬燕。
眉心當下擰了起來,“又帶回來個”
嗓音淡淡的也聽不出情緒,徐昭向來摸不透這個表哥的心思,卻是有些怕他的,聽他這么一反問,頓時有些忐忑,囁嚅著“嗯”了聲。
“姓喬的小姑娘呢自己走還是你攆的”
“自自己走。”
沈遇沒再看他,轉(zhuǎn)身往座位走,徐昭拉著女孩期期艾艾地跟上,剛要跟著入座,沒想著沈遇長指輕輕往內(nèi)屋方向微微一指,“回去”
徐徐淡淡的嗓音,不重,卻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氣場,人也沒看他,只是慢條斯理地拎起桌上的紫砂茶壺,緩緩給自己倒了杯茶。
徐昭面子上過不去,尤其還是當著女朋友的面,臉一陣青一陣白的卻不好發(fā)作。
沈橋托腮看他,當和事佬,“徐昭,這事你真挺不男人的,也別怪你表哥沒給你面子。乖,先回去,別在這兒影響胃口。”
喬時和沈肆這頓飯只吃了半個多小時就先去旅館了。她心里惦記著喬燕,小丫頭電話一直關(guān)機,安全入住小旅館還是她從老板娘那兒得到的消息。
會約沈肆吃飯也是因為一路被跟蹤才情急下開的口,沈肆在安城有些臉面,一般人多少忌諱著他。
沈肆不知道她存了這份心思,喬時這么利用他心里也有些過意不去,本想就當老友敘舊,好好吃頓飯,沒想著沈肆似乎也還有別的事,剛坐下十多分鐘就接了三四通電話,喬時不好意思占用他太多時間,一起草草吃了頓快餐便讓他先回去了,改天再約。
飯后喬時打車去了老街區(qū)的小旅館,綠葉旅社,一棟掩映在綠樹叢中的獨棟小洋樓,外頭看著有些陳舊,屋里倒還好,雖舊,但收拾得整齊干凈。
旅社是屋主用自家空置房間整起來的,客廳屋主留著自用,喬時剛踏進來,正趴門口矮桌上寫作業(yè)的小男生已經(jīng)扯著嗓子沖屋里喊,“媽,有客人。”
沒一會兒,一高胖的女人已經(jīng)從廚房探出頭來,身上還系著圍巾,“住店還是吃飯”
“您好,我是早上給您打電話的喬小姐。”喬時微笑著做了個自我介紹,“請問喬燕還住這兒嗎”
“原來是你啊。”高胖女人將她打量了圈,兩手往圍裙上隨便一擦,解下圍裙走了出來,“我記得你,不過喬燕走了。”
喬時皺眉,“走了”
“可不是。”高胖女人彎身從門口抽屜里抽出一筆記本,“看著就不是省事的主兒,在屋里哭哭啼啼又砸又鬧,吵得我這客人沒法住,去勸兩句就黑臉摔門,還讓我去找前面街嵐姨客家菜館的人索賠,說是他們家媳婦。”
高胖女人翻著筆記本,“電腦、電視、熱水器、床、衣柜”
數(shù)著被喬燕砸爛的家具,越數(shù)臉越黑,只差沒直接把筆記本撂喬時臉上。
喬時聽得額角直跳,“損失的東西回頭我照價賠您,她有說去哪兒嗎”
高胖女人當下黑了臉,“你問我我問誰,砸了這么一堆東西,人說不見就不見了,我還想找她呢。”
喬時這會兒想掐死喬燕的心都有了,昨晚電話里千叮嚀萬囑咐讓她在旅館老實待著,一切等她過來再說,沒想到還是這么個結(jié)果,火氣一上來,也不想管她死活了,拖著行李箱轉(zhuǎn)身就想去機場。
高胖女人死死拖住了她行李箱,“你可不能走,這東西可都沒賠呢。”
“她不是讓你去找什么嵐姨客家菜館你找她家去。”
喬時拉過行李箱,轉(zhuǎn)身想出門,走了兩步,腳步又緩了下來,到底是真狠不下心來,女人也沒給她猶豫的機會,冷不丁一把拽了她小挎包,“誰知道她說的真的假的,隨便找一冤大頭,到時我找誰索賠去。”
她身子粗壯,身手也利落,喬時完全沒防備,反應(yīng)過來時挎包已落入女人手中,她身份證錢包都在包里,當下沉了臉,也不和她搶,只是朝她伸出了手,“拿來。”
高胖女人被她氣勢嚇到,緊緊攥著小挎包,“嚇誰呢你,今兒個我可把話撂這兒了,這錢要賠不上,你就別想踏出這安城半步。”
扭頭沖樓上喝了聲,“狗子,他爸,幫我把這女人攔下。”
兩個高大男人從里屋走了出來,喬時也不動,只是戒慎地看著兩人。
到底是大男人,也不想真的為難喬時。
年紀大些的男人軟聲道,“小姑娘,都是做生
意的,混口飯吃不容易,我們也不是存心為難你,你把這錢賠了就算了。”
高胖女人:“和她廢話什么,把行李箱扣下來。”
喬時長吐了口氣,拽著行李箱的手一松,將行李箱推給了高胖女人,轉(zhuǎn)身一把拿過她手里的筆記本,“嵐姨客家菜館是吧,我替你討回來”
又指了指她手里捏著的挎包,“東西我就當先寄存在你這兒,要是少了半樣”
喬時沒再說下去,轉(zhuǎn)身出門,攔了輛車。
綠葉旅社距離嵐姨客家菜館不遠,打個車十分鐘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