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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姚明珠點點頭，“你爺爺奶奶是我們家的下人，不過你爺爺是我爸的長隨，后來世道不好，姚家放了很多人后，你爺爺就當(dāng)了莊頭，負(fù)責(zé)姚家村生產(chǎn)的事情。我們姚家可能風(fēng)水不好，一直是一脈相傳。到我爸這輩時更是子嗣艱難。我媽不知道在哪里聽說，身邊養(yǎng)著一個孩子就能帶來孩子的。有些心動，可最后我媽不忍心別人骨肉分離就放棄了這個想法。那時你奶奶在我媽屋子里干活，常常帶著你爸爸進(jìn)院子。我媽看著你父親機靈就讓他進(jìn)內(nèi)院養(yǎng)著。”
“也許真的能帶來孩子吧。我媽第三年懷孕了。那時姚家特別高興。尤其是我祖母。只是可惜生下來我是個女兒。我爸雖然有些失望，但接近而立之年才得來的孩子，還是第一個，心里也是歡喜的。從我的名字就能看得出來我爸對我的喜愛了，從小真的是把我當(dāng)成了掌上明珠。”
田國華點點頭。
姚明珠，可不是姚家的明珠么
“雖是當(dāng)明珠，也養(yǎng)得我不喑世事。”姚明珠視線看著遠(yuǎn)處，卻沒有落到實處，仿佛看到了過去，“我記事特別早。你爸上大學(xué)前，我特別黏他。你爸也對我特好，你姑姑到現(xiàn)在都還記恨著我呢。而我十三歲以前的記憶大多與你爸有關(guān)的。那時候無憂無慮的，多開心啊。特別是你爸，小時候可聰明了。”
田國華承認(rèn)老父親的睿智，否則田家不可能從一個泥腿子翻身的。
“三年災(zāi)害時，我不到十四歲，被村支書以一個饅頭引誘。我出了那事后，家就不行了。奶奶和母親被我氣死，父親也深受連累。”
田國華此時卻不想問了，“姚姨，咱們?nèi)タ次野职伞?
姚明珠卻好像陷入了自己的回憶，幽幽地道，“那是人生第一個錯路口。你知道么村支書就是我們家以前幫忙跑腿收租的。”
“過了三、年災(zāi)害，以為能慢慢好起來，可沒過幾年，一場更大的浩劫席卷而來。我被當(dāng)做破鞋游街，我爸被連累被斗，被打，家被抄，有一次差點連命都丟了。為了救我爸，那年我委身給了公社書記。我爸也靠著這個過了一段平穩(wěn)的日子。只是”最后父親知道后卻自殺了。
“你爸那么好，我那么臟，配不上你爸的。”姚明珠低喃，話出口后又怕田國華誤會，連忙解釋，“我從來沒有想要破壞你父母的婚姻。第一次遇到你爸后我就一直躲著。我不知道你爸竟然悄悄地調(diào)查我，更不知道”更不知道是他在后面護(hù)著她。就連她唯一一次的婚姻，因為早年打掉孩子時傷了身子不能懷孕，男人知道后就時常家暴，那段惡夢般的婚姻也是他悄悄幫她擺脫的。
可后面的話，姚明珠說不出來，擦了下眼淚又說，“這輩子，我從來沒奢望跟和你爸在一起的。”
“就是因為這些狗屁的東西，那年在西部三線建設(shè)時遇到你，你才那么決絕地拒絕了我”忽然，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
姚明珠和田國華回頭就看到一個渾身充滿氣勢的老人站在不遠(yuǎn)處，身邊站著一個儀態(tài)優(yōu)雅的中年婦女，也就是田國華的妹妹，田素珍。
“兆兆明哥。”
田兆明有些著急地走了過來，想弄明白一輩子都沒想明白的事情，可已經(jīng)病入膏肓的身子并沒有年輕時那么靈活，一個踉蹌，差點倒在地上。還好一旁的中年婦女扶著他。田國華也立刻上前，抱住了田兆明。
“扶我過去。”田兆明有些虛弱地道。
田素珍臉色有些不好，想阻止，但想著父親田兆明對他們兄妹的恩親，田素珍最終放棄了勸說。跟田國華一起扶著田兆明朝姚明珠走去。視線落在正前方的姚明珠身上，滿是皺紋的臉上布滿了淚痕，頭發(fā)稀疏花白昭示著歲月的無情，可配著她干凈素白的衣服，卻有一股素雅的味道。
低頭又看了眼不顧身子，執(zhí)著上前的父親田兆明，田素珍想著之前聽到的，心里忽然有股酸楚。
“對不起，我沒有保護(hù)”
“噗”田兆明話未說完就噴了一口鮮血。
田國華再也不能順著田兆明的意愿，抱著他就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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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nèi)走，同時對田素珍道，“你照顧姚姨。”
姚明珠從最初的驚嚇也回過神來，立刻朝田兆明方向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