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有一城,名曰望海城。
因千里之地僅有此城,孤絕一方,因此也有人稱之“千里一城”。
傳聞這里有修行界的頂尖強(qiáng)者坐鎮(zhèn),只可惜從未有人見過其真面目。
這座不屬于任何國家,也不代表任何宗派的孤城,每過三十年便會迎來一次被世人稱作天云奇觀的蜇龍潮。
自古就有鯉魚躍龍門一說,這被文人士子形容為怒坌三千丈的浩宕海波,于修士而言,便是一座龍門。
聽說但凡能夠承受住海潮萬鈞大勢壓迫之人,能夠得到莫大好處,從此平步青云。
不過傳說到底只是傳說,真正有資格入望海城的人只是少數(shù)。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對于有資格入望海城的修士而言,登上墻頭觀潮仍舊是一件極難的事。
哪怕有絕頂高手出手鎮(zhèn)壓蜇龍潮,可海潮所攜的天地之威仍然無比驚人。
若非天資絕代者,絕無站上城頭觀潮的可能。
“望海城的西南和西北方各有一座山脈。南邊離咱們近的這座,名為笙月山畢竟并非什么人都能夠進(jìn)入望海城,若是沒有收到望海城的請?zhí)麉s想要觀蜇龍潮,便只有登笙月山。對了,這座笙月山還是舉行望海宴的地方。”
說話的年輕修士叫張行遠(yuǎn),穿著一身素衣,卻沒有穿出仙氣,倒是有一股子的江湖兒郎的氣質(zhì)。
他望向馬車內(nèi)同坐的另一位錦衣少年。
這位少年生得俊朗非凡,身上有種世代簪纓的貴族一脈相承的氣質(zhì),倘若說出身份,只怕能夠讓不少人心頭一震。
他娘親曾是永徽王朝的長公主,甚至還是有機(jī)會登上帝位,成為永徽王朝千年來第一個女帝。盡管最后他娘親放棄了唾手可得的江山,不過最后登基的仍是他的血親,他自己也被加封了長樂侯。
蘇卓。
這位長樂侯平日里的風(fēng)評并不大好,只是聽著傳聞,便有一股撲鼻二來的紈绔氣。本是修道之人,卻沉溺旁門,不事修行。讓他論道說不出個所以然,但要問起哪位小姐氣韻最佳、哪個花魁身段最妙,他卻可以倒背如流。
要說起有什么值得稱道的地方,這位殿下數(shù)來數(shù)去也只有畫道值得一說,不過卻也只是被他用來沾花惹草。
平常人只知道這位長公主遺子身份高貴,可在王宮之內(nèi)、宗門之中,一說起蘇卓,大都搖頭不已,至于一些正直陳腐之輩,更是眉頭緊皺,非得怒斥幾句以示身正不可。此番傳出蘇卓打算前往望海城的消息,可謂是一石激起千層浪。
雖然眾說紛紜,但大都卻是一面倒的譏諷和調(diào)侃。
衣著華麗的少年眉頭微微一挑,問道:“望海宴”
張行遠(yuǎn)說道:“每隔三年,笙月山上便會舉行一次望海宴,四方修士可以在此論道,宗門高人會在這里挑選可造之才,凡人也會在來尋求仙緣。今年的望海宴恰逢撞上了三十年一遇的蜇龍潮,倘若在宴中脫穎而出或者被高人選中,便會被邀請入城,也算是一份難得的機(jī)緣。畢竟望海城不是誰想進(jìn)就能進(jìn)的,必須要有入城請柬才行,即便是修士想要入城,沒有門道也是不可能的。”
“當(dāng)然了,長樂侯您身份高貴,只是開個金口,便有朝廷和宗門為你打點(diǎn)妥當(dāng),自然不是凡夫俗子可以比擬的。”
最后這句聽著是句恭維話,不過看這張行遠(yuǎn)的神色,卻又不像這么回事。
蘇卓不引以為意,微瞇眸子望向西北方向更渺遠(yuǎn)的那座山脈,山勢壯闊,云霧籠罩,延綿不見盡頭,問道:“那偏遠(yuǎn)的那座山脈呢”
張行遠(yuǎn)認(rèn)真了幾分,道:“座山脈叫做平天山,是個禁地。”
“禁地”
“不錯,聽說山上布有很多陣法,還有絕頂高手坐鎮(zhèn),等閑修士無法踏入其中。”
“望海城這一畝三分地,還真是一點(diǎn)都不簡單。”
“自三千年前建成之后,從未簡單過。”
蘇卓微微點(diǎn)頭,沒再說話。
張行遠(yuǎn)望著少年有些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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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的側(cè)臉,目光閃爍,世人都說這位長公主遺子遠(yuǎn)遠(yuǎn)不及其母十之一二,他剛開始也是這么想的,不過這一段時間接觸下來,卻隱隱又覺得這個少年沒有旁人說的那般扶不上墻。別的不說,光是這一次來望海城,便挺有意思。
永徽王朝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讓蘇卓到望海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