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坊門前,一翠衫少女盈盈站著,正是那日隨著虞娘一起來送謝禮的小丫鬟碧桃。聽見邢如意喚她,碧桃只是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算是回應(yīng)。等其開了門,進(jìn)入店中,收了傘,才又開口問道:“那日見姑娘配了美膚的洗面液給人,不知姑娘這里,可還有別的方子”
“碧桃姑娘是要自己用,還是要為別人尋的。”邢如意將黑傘放置在門口,又倒了兩杯清茶,放到桌上,“若是碧桃姑娘,只需買些添色的胭脂即可。”
“姑娘這是什么話”聽邢如意那么說,碧桃隨即將臉孔板了起來,眼中也多了些惱怒:“莫非姑娘是覺得碧桃身為丫鬟,不能用那些高貴的洗面液?jiǎn)帷?
“哎呀,這罪名如意可擔(dān)不起。”邢如意連連笑著,忙將茶水遞給碧桃:“碧桃姑娘說笑了,我這店里所賣的都是些尋常的東西,跟高貴二字可沾不上邊兒。再說,進(jìn)門即是客,在如意眼中都是掏銀子買貨的,誰是夫人,誰是丫鬟的,并沒有什么分別。”
聽見邢如意這么說,碧桃的臉色稍微好轉(zhuǎn),眼神也略微緩和了些。
“如果剛剛那么說,是覺得碧桃姑娘膚若冰肌,并未任何明顯的瑕疵。因此,無需再用那些東西,只買些胭脂添色即可。若姑娘真心喜歡,我也可以調(diào)制些日常護(hù)膚的保養(yǎng)品送與姑娘,搭配著店里的胭脂,更顯姑娘青春活潑。”
話說到這里,碧桃才受用的轉(zhuǎn)為一臉喜色,“碧桃雖是丫鬟,卻也有些散碎銀兩,再不濟(jì)也能買得起你店里的胭脂水粉。”
“那是,至少碧桃姑娘是在大戶人家做丫鬟的,論見識(shí)什么的,都要比如意強(qiáng)些。這么著,我先為碧桃姑娘挑選幾盒適宜的胭脂,若姑娘喜歡,是買還是送,咱們?cè)僬f。”
碧桃輕嗯了一聲,見邢如意起身去拿胭脂,又忙起身將其給攔住了:“胭脂先不急,我今天來可不是為我自己,是為我們家如夫人。”
“如夫人”邢如意挺住手,轉(zhuǎn)身看著碧桃。
碧桃臉色有些不大好看,遲疑了會(huì)兒,才開口:“你也知道,我們家大老爺被那女人給害了,女皇開恩,并未累及他人,只是大老爺那一房肯定要沒落了。二老爺見我機(jī)靈又老實(shí),就讓我去服侍她的妾氏,也就是如夫人。”
邢如意對(duì)這些大戶人家的是是非非沒什么興趣,她在意的是碧桃的口吻,在說到那個(gè)如夫人時(shí)總夾雜著些恨意,就連咬字也重了許多。心中默一盤算,也算是了然,只淡然笑著,等碧桃將話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