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步在云海上,從遠(yuǎn)遠(yuǎn)眺望神話傳說中的宮殿,直到走入那充滿衰頹感的黃昏,克萊恩的心情愈發(fā)坦然沉靜。
他本該替眼下的情況擔(dān)憂掙扎,但是不知道為什么,與過去的經(jīng)歷不同,阿蒙這一次直接出現(xiàn)在眼前,除了最開始受到的驚嚇,卻并未帶給克萊恩多少確切的恐懼感。
就好像……
「就好像你確信我不會傷害你?」阿蒙轉(zhuǎn)動著眼睛,不知道是想起什么,臉上多出了顯眼的不滿,「是啊,我是改變主意了。」
「也不只是這樣,」克萊恩抓不準(zhǔn)具體的描述,但是他在冥冥中確實有別的感受,「我總覺得你在忌憚什么?」
阿蒙發(fā)出一陣肆意的笑聲,然后緩了一口氣,黑眼睛里多出虛假的憐憫:「我?忌憚你?那你實在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克萊恩神色平和,他抱緊縮攏在自己掌心里的諾恩斯,輕柔地?fù)徇^它左右張望的腦袋:「當(dāng)然不是忌憚我,我還是了解這一點的,或許是那位"詭秘之主"吧。」
阿蒙沒有否認(rèn),只是十分模糊地輕哼一聲。
在阿蒙的帶領(lǐng)下,兩人走近那片巨人王庭的投影,雖然阿蒙并沒有鑰匙,但是祂只需要「借用」一下「學(xué)徒」的能力,便輕松地打開一扇跨越實質(zhì)的門框,形成足以讓兩人穿過去的通道。
阿蒙忽然皺起眉頭,在踏入那扇虛幻門扉前,祂對克萊恩說:「真是奇怪,你甚至都沒有多少逃跑的想法。」
「不只是你,我也覺得很奇怪。」
克萊恩如實地回復(fù)道,他的坦然反而讓阿蒙的話頭一堵,這位「偷盜者」隨即又開始思索克萊恩的底牌在哪,重新審視起對方與「源堡」間特殊的聯(lián)系。
序列三的「古代學(xué)者」,阿蒙也見過那么幾個,除了那層明晃晃的灰霧,祂看不出克萊恩身上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就算動用那件「唯一性」,結(jié)果也一樣——沒有過去與未來的痕跡。
阿蒙搖了搖頭:「你該害怕的。」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覺得這沒什么好怕的。」
克萊恩望著那扇安危不明的門,他的靈性直覺卻有種微妙的懷念,竟然比阿蒙先邁步走了過去。
被落在后面的「偷盜者」愣了一下,皺起的眉頭才展平,也跟著走進(jìn)去。
真是個沒意思的家伙,阿蒙不禁這么想道。
這個「克萊恩·莫雷蒂」,與阿蒙記憶中的「詭秘之主」間,存在某種微妙的不同。相比另一位「阿蒙」的記憶,阿蒙更愿意相信自己此刻的直覺,是這位卓婭所期望的候選人存在問題。
克萊恩對此并不清楚,他甚至也不清楚為什么自己會如此安心。
只是內(nèi)心的平靜感,在克萊恩看到她的時候,便落到了實處——他甚至不自覺地笑了一下,為了她臉上的憂慮。
艾絲特的打扮與上一次克萊恩親眼見到她的時候,有一點細(xì)微的差異,她不再穿著那身修女裝了。只是全黑的素凈袍裙,襯得她微亮的金發(fā)格外柔和,在昏暗的夜幕下,更像一抹隨時會褪色凋謝的花蕾。
她看上去沒有受傷,從她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克萊恩知道她還是自己認(rèn)識的艾絲特,而不是別的什么人——這已經(jīng)是最好的結(jié)果了。
克萊恩還有很多事情想問她,然而并這不是個適合敘舊的時間。
所以阿蒙仍然是三人中第一個開口的:「嗨,久等,我?guī)е覀兊目腿嘶貋砹恕!?
艾絲特肩頭的烏鴉非常高興地蹦了蹦,但是還沒等它來得及開口說什么,便已經(jīng)化為一道幽光,直接被卷入阿蒙的袖子里,連開口的機(jī)會都沒給它留下。
克萊恩卻沒有走近,而是停在了幾米開外,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