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芊蕙中午點了份烤鴨煲仔外賣,扒拉了兩口白飯抿了口西紅柿配湯,烤鴨列隊整齊地碼在飯盒里,半筷子都沒動一下。
午休的空檔里,閨蜜韓小菲打來電話。
開門見山就直奔主題她與葉子軒的事,沒有一丁點兒安慰不說,一股腦兒地全是些趙芊蕙呀你眼睛瞎了吧,我就說嘛你跟那賈啥周啥的明星一樣,撿了個贗品富豪次品總裁,想當(dāng)初一意孤行,現(xiàn)在有的罪受了。
趙芊蕙本來就心煩意亂,聽到她這又添油又加醋絲毫不亞于落井下石的口吻,愣是梗著脖子懵圈了半天,感覺再聽下去氣絕身亡的可能都會有,索性撕破臉地對著電話大吼你牛叉你的我傻叉我的,我就樂意你怎么著,吼完就掛了電話,渾身那叫一個舒暢。
她甚至可以腦補出電話那端韓小菲的瞬時表情。
沒猜錯的話,應(yīng)該會是一副畢加索藍色憂郁風(fēng)格的懵圈真人版。
“活該!本姑娘正在氣頭上,誰惹誰死!”
趙芊蕙暗自嘀咕了一句,扯著“山茶花”雜志遮住前額的亮光,繼續(xù)趴桌子上補午覺。
還沒等她夢見周公,一陣令人生厭的皮鞋聲塔塔塔地敲碎了她的美夢行程。
趙芊蕙極不情愿地抬起了頭。
只見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了。
兩個熟悉的身影,像是嫖客挑選妓女一般地審視著自己,讓她渾身不自在。
一個是老媽。
一個是閨蜜。
倆人都是一副憂國憂民,悲天憫地的神情。
似乎只要這個表情端得周正捏得矯情,就可以擁有拯救天下蒼生于水深火熱的神力。
還沒等她開口,老媽已經(jīng)一個箭步飛了過來,一屁股坐在她辦公桌旁的座位上。一把鉗住她的藕臂,噼里啪啦地說道:“我說閨女,你倒是給娘說清楚啊,到底是咋回事?”
“沒咋回事呀!媽,我補午覺呢,頭都要炸了,您老這會兒來干嗎嘛?”趙芊蕙揉了揉睫毛欣長的丹鳳眼,鼻息中慵懶地回應(yīng)著,整個人早已疲憊至極。
“小妮子,你少給我裝!都火燒眉毛了,還給我兜圈子!要不是小菲這丫頭及時給我打報告,我怕你被人家賣了,還替人數(shù)錢呢。”老媽的手用了些力道,疼得趙芊蕙呲牙咧嘴,真想勸她那廣場舞還是別跳了,這體質(zhì)這力道怕是連自己這樣的年輕人也望塵莫及。
“真沒什么呀!我都這么大人了,自個兒的事兒,當(dāng)然自個兒消化。”
趙芊蕙感覺自己就像飯盒里沒吃的烤鴨,趴在那兒一動不動,任由現(xiàn)實的宰割。她下意識地縮了縮手臂,可越是退縮老媽抓得越緊,她感覺一絲絲的生疼刺激得自己頓時睡意全無,整個人也像是喝了興奮劑一樣倍兒清醒。
“不對吧,小菲都跟我說了……”
“說什么了?有什么好說的呀!”
“那個姓葉的,做的是桑田系,還是董事長,弄不好要坐牢,趕緊想辦法跟他斷了吧。”
“這前一秒還是寶,后一秒就變草!您確信自己不是彭登懷的徒弟?”
“彭登懷是誰?”
“變臉大師。”
“你個死妮子,氣死我了,都什么時候了,還有心情開玩笑!”
“……”
趙芊蕙忽然覺得像是玩了一次冰桶挑戰(zhàn),被澆了個通透之后,冷靜得像個旁觀者。
“芊蕙,怎么能這樣和阿姨
說話呢。”韓小菲奔了過來,一邊拍著眼淚都嗆出來的芊蕙媽,一邊歪頭跟著趙芊蕙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