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桃看著王淑珍,白日她說的話又在自己耳邊響起,吳桃的眼眨了眨,王淑珍已經(jīng)把蠟燭放在桌上,坐在吳桃身邊:“姐姐你在傷心嗎”
“我,我沒有”吳桃的唇張了張,但不曉得該怎么說,王淑珍又淺淺一笑:“姐姐不用如此拘泥。王府的規(guī)矩,所有嫁進去的人,從嫁妝到服侍的人,都由王府一手安排,家里并不能給分毫。”
“你的意思”吳桃的手一暖,王淑珍已經(jīng)握住吳桃的手:“我也不瞞姐姐,我對世子妃之位勢在必得,但我也曉得,太妃和次妃之間的爭斗,已經(jīng)是很厲害了。我需要幫手。按說這幫手,本該是身邊服侍的人,然而那些服侍人等,都是王府的人。姐姐,你我相見莫逆,姐姐何不和我一起入王府,我們彼此幫忙。”
“可是,可是”吳桃不曉得該怎么和王淑珍說,王淑珍已經(jīng)淺淺一笑:“王府的妻妾和民間是不一樣的,我只要生下兒子,保住我的世子妃之位,就成了。至于那些枕席之歡,都留給別人去。”
這樣大膽的話,讓吳桃的臉不由微紅,王淑珍看著吳桃的臉色,緩緩又道:“姐姐是個很聰明的人,我也可以去尋別人,但你我之間,也算有點淵源,豈不比別人更好。況且”
王淑珍站起身,低頭看著吳桃的眼睛:“姐姐在令叔叔那里,也受了不少委屈,就算被送出王府,在令叔叔看來,也不過是奇貨可居,倒不如入了王府。你我二人,彼此互相幫忙,也不吃醋。可好”
吳桃已經(jīng)有些動搖了,她所求的,就是脫離掉吳叔叔的掌控,能夠?qū)ひ婚T好親事,而不是被隨便嫁了,過一輩子的苦日子。
王淑珍看著吳桃的神色微微一笑:“姐姐這會兒不愿意答應(yīng)也很平常,我先回屋了。姐姐若愿意,明兒去假山上尋我就是。”
說完王淑珍就離開屋子,門重新被關(guān)上,除了桌上跳動的燭光,就再沒有別的光亮,吳桃茫然地看著那燭光,眉頭緊皺。這是一個好機會,吳桃曉得,可是吳桃不敢肯定,王淑珍所說的,就一定能做到。
吳桃長長地吁了一口氣,毫無準備地前來參加選妃的人,只怕也不多吧,不然王淑珍不會尋上自己,要不要答應(yīng)吳桃不曉得,也不知該怎么做決定,只是看著那跳動的燭光,看著蠟燭一點點燃盡,最后熄滅在自己眼前。
那時,天光已經(jīng)大亮,就算枯坐了一夜,吳桃也要梳洗后,前往學(xué)習(xí)的地方繼續(xù)學(xué)習(xí)。
今天的氣氛有些壓抑,都已經(jīng)知道了有四個姑娘被逐走,而且這樣的人在以后的日子里會越來越多。不少姑娘的態(tài)度比起原先來,更加謙卑。
吳桃卻有些心不在焉,這讓蘇嬤嬤有些驚訝地看了看她,再看向王淑珍,見王淑珍態(tài)度和平常一樣,蘇嬤嬤不由在心里點頭,難怪王淑珍是被太妃看好的人。
“那個姑娘,平常和王姑娘也頗好,昨兒逐走的吳錦,就是她的妹妹。”蘇嬤嬤多看了吳桃一眼,就有人把吳桃的來歷統(tǒng)統(tǒng)告訴她。
蘇嬤嬤哦了一聲,有些驚訝地道:“平常她也不算太出挑,今兒瞧著,卻有些寵辱不驚的味道。”
“這里的姑娘,寵辱不驚地多了。”幾位嬤嬤閑話幾句,也就繼續(xù)教習(xí)。早上的學(xué)習(xí)一結(jié)束,眾人也就行禮退出。
王淑珍等在門邊,瞧著吳桃笑盈盈地問:“姐姐似乎昨晚沒有睡好”
“我昨夜”吳桃剛要沖口而出,告訴王淑珍自己昨夜一夜沒睡,卻又生生咽下了,對王淑珍道:“妹妹,我不曉得,再過一段時日,還能不能叫你妹妹。”
“姐姐太客氣了。”王淑珍已經(jīng)握住吳桃的手,對吳桃加重語氣:“你我是要做一輩子姐妹的人,計較那么多做什么”
吳桃看著王淑珍握住自己的那只手,一輩子的姐妹,真的可以做到嗎王淑珍看著吳桃,語氣更加堅定:“只要你我姐妹同心同德,怎么不能做到。”
“那我,那我,該叫你什么”吳桃的眼睫毛微微閃動,王淑珍察覺出吳桃的猶豫,露出掌控一切的微笑:“此刻,自然你還是姐姐,我還是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