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君聽出了話里面的意思,那件事顧雍一直都看破不說破,宇文君也是心領(lǐng)神會,可是這和自己在玉溪鎮(zhèn)得到的指示有所不同。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玉溪鎮(zhèn)有多大?方圓二百里而已。
可這個世界呢,有人族文昌武盛,有神族威嚴(yán)赫赫,有魔族虎視眈眈,有妖族不羈放縱,有靈族韜光養(yǎng)晦。
陽光照耀不到的地方,更有百鬼夜行,黑暗之中的污穢之物,更是梳理不清。
顧雍這是在暗示宇文君,宇文君也不笨,他雖不知顧雍為何如此幫扶自己,可直覺告訴他,這一位古怪的前輩不會害自己。
宇文君怔了怔說道:“我有一個條件。”
顧雍也是無語了,自己都這樣了,這個小家伙還有條件?
洗耳恭聽道:“說吧,你可真是個磨人的小妖精。”
“不對,是小妖怪,妖精是女的,妖怪才是男的。”
宇文君正色道:“我想要在你的書房里挑選出一兩部功法。”
顧雍這才想起,庭院外面,還有一位下里巴小伙子在等宇文君出去。
說道:“你想要幫扶一把你的那位朋友?”
宇文君點(diǎn)頭道:“我從湖心小筑出來,只有他一個人迎接我,他在半路上等我,雙手舉了張橫幅,他衣衫不華美,害怕在人多的地方給我丟人,所以才在半路上等我。”
顧雍笑道:“真是好久了,都沒經(jīng)歷過這么酸澀可愛的小故事了,可你這樣做,難道就不害怕砸了李秀年的場子,說起來,他終歸在李秀年的門下。”
“我砸了李秀年的場子,你又砸一次他的場子,顯得我們有些欺負(fù)人,傳出去名聲也不好聽。”
書院有書院的規(guī)矩,單個門庭之下的人不能修行其余門庭的功法。
但繁文縟節(jié),律法森嚴(yán),對顧雍是一點(diǎn)約束力度都沒有。
宇文君端起茶壺,給顧雍倒了一杯,給自己添了一杯,神情自若的說道:“如前輩這樣的人,何曾考慮過風(fēng)評?”
“若是前輩舍不得,那便算了。”
顧雍瞥了一眼宇文君,冷笑道:“這誅心之言很不錯,我若不給,就是我不夠大度,我若給,則是成人之美。”
“你之前未曾看上一樣功法,莫非就是為了埋今日這個包袱?”
宇文君淡然一笑道:“前輩若這么想,我也無話可說,畢竟情理上還是通暢的。”
顧雍哈哈笑道:“話已至此,便隨你吧。”
“他來到我這里,我未曾見客,也是我的不周之處,如此就兩清了。”
宇文君豎起大拇指說道:“前輩的雅士風(fēng)骨,令人欽佩。”
顧雍沒好氣的說道:“少來這套,去拿吧,別讓人家在外面等的太久了。”
宇文君喝了一口茶,便快步去往了書房,琳瑯滿目的功法雖然一樣都不適合自己,但總有適合張本初的,其實(shí)宇文君知道自己這樣做是不對的,是不正直的。
他也是真的想幫一把張本初,可他總不能將《青龍?jiān)E》傳授給張本初,便只能從顧雍前輩的珍藏中打主意了。
這件事,宇文君知道自己欠下了顧雍前輩的人情,也多虧顧雍前輩是一個不羈放縱不拘小節(jié)的人。
顧雍做夢都不會想到,真的讓宇文君覺得有所虧欠于他的,不是替宇文君掩蓋暴露的真相,也不是贈給宇文君斷念,而是借他之手,幫了一位下里巴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