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雍領(lǐng)著宇文君進(jìn)入了內(nèi)堂里,里面的布置肅穆典雅,既沒有滿堂金玉,也沒有花草盆栽。
茶桌上茶香四溢,一壺好茶剛剛沏好。
顧雍跪坐在蒲團(tuán)上,宇文君站在一旁。
“在我這里沒有那么多的繁文縟節(jié),你可以和我同桌而坐,一同品茶,隨意就好。”
宇文君也沒有客氣,便這般坐在了顧雍的對面。
顧雍給宇文君倒了一杯茶,宇文君扣響茶桌,禮貌還是很到位的。
“那天夜里,我就知曉你也是經(jīng)常飲茶的人,我這里的好茶葉還是挺多的。”
“以后你可以慢慢喝,不必請求于我。”
宇文君乖巧的哦了一聲,對于顧雍逐漸心生好感,卻也未曾放下戒備之心。
顧雍說道:“對于歸海之會,你是如何看待的?”
歸海之會,分為文試與武試,文試考詞賦,武試比真元。
能參與歸海之會的,都是各自門庭之下的翹楚,如柳青華那般。
宇文君謙卑道:“我才疏學(xué)淺,歸海之會就不必了,能夠在這樣的僻靜院落里養(yǎng)狗,已經(jīng)足以。”
外面的黑獅子吼叫了一聲,并非犬吠,乃虎嘯之音,令宇文君心神一陣激蕩。
顧雍怪笑道:“聽到了吧,這么沒志氣的話,連黑獅子都聽不下去了。”
宇文君問道:“為何是我?”
為何選中了我!?
顧雍輕笑道:“看你順眼,不然你覺得有多復(fù)雜?”
宇文君頓了頓,言道:“好有道理,我竟不知如何反駁。”
顧雍溫和說道:“越是想要拜入我門下的,我越是置之不理,越是對我愛答不理的,我就越喜歡,這樣會不會很賤?”
宇文君言道:“這大概是雅士風(fēng)骨,只是這話從您嘴里說出來,不太文雅。”
顧雍樂呵一笑道:“白鹿書院別的不多,唯獨是非比較多,你來了我這里,很多人都已經(jīng)知曉了,本質(zhì)上,你已經(jīng)處于白鹿書院的風(fēng)口浪尖,很多人都會好奇你是怎樣的一個人。”
“也會有人過來摸底,不管你愿不愿意參加歸海之會,都由不了你。”
“文試我倒也不擔(dān)心你,畢竟已讀過諸多道藏。”
“武試你會遇到幾個競爭對手。”
“具體是誰,我也就不多說了,沒有準(zhǔn)備的考核,才最有懸念。”
宇文君也明白世上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波瀾已經(jīng)開始了。
抿了一口茶言道:“可我剛來到這里,不會有人覺得我會是某些人的競爭對手。”
顧雍笑道:“可我會替你操心的,其余人心里也是這么想的。”
“置身事外是老年人的事情,不是你這個年紀(jì)應(yīng)該去做的事情。”
宇文君靦腆的笑了笑,默默喝了一口茶。
顧雍問道:“喜歡刀,還是劍?”
“武試的時候總得要有一樣擅長的兵器,從現(xiàn)在開始培養(yǎng)你,還來得及。”
“劍講究君子蘊意,刀霸道冷血。”
宇文君想起了師姐柳青華,說道:“青華師姐修行劍道,我就選擇刀吧,細(xì)長精美的儀刀就很不錯。”
“既然要選擇,就無需雷同。”
顧雍微微招手,兵器庫里,一柄整體烏黑如墨的儀刀,便呼嘯而至握在了顧雍之手,扣在茶桌上說道:“這柄刀,名曰斷念。”
“品質(zhì)上乘,夠你用了。”
“我的書房里,有諸多功法,你可隨意選擇。”
“以你的悟性,我大概也無需具體指點了。”
宇文君看了一眼斷念,很是靦腆的問道:“這樣會不會太直接了一些。”
顧雍起身,打算出去遛狗,說道:“紛紛萬事,直道而行,你以后會懂的,這幾日先好好修行,遛狗的事過幾日再去做,沒人敢來這里找你麻煩。”
宇文君喔了一聲,伸手握住了斷念的刀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