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要出發(fā)了,去看看你娘,陪她多說會兒話吧。”唐川交代了一聲。在說完這話后,他的目光便是再度投向了沸騰的鐵鍋內(nèi),不再分神。
鍋內(nèi)蒸騰的氣味,刺鼻難忍,熏的唐川的眼睛都瞇縫了起來。
“父親他”
望著不斷忙碌的唐川,尤其是那鬢角處摻雜的些許斑白時,唐武的心情都是變得有些復雜起來。
唐川才剛剛四十歲左右,就已經(jīng)顯出了一絲老態(tài),而在那張樸實的面龐之下,掩蓋的卻是飽經(jīng)滄桑。他很不容易,妻子的患病與大兒子的意外失蹤,使他心力交瘁。
“唉如果可以的話,真希望我能夠為父親分擔一些壓力啊。”
暗嘆了一聲,再度凝望了唐川一陣后,旋即唐武轉(zhuǎn)身,回到了屋內(nèi)。
屋舍的面積并不大,里面只是擺放了一些生活用具和零碎雜物,而左右則被分成了兩個隔間。
唐武徑直走進右邊那垂著布簾的隔間之內(nèi),頓時一副熟悉的畫面,再次映入眼簾。
隔間之內(nèi),被收拾的非常整潔,窗邊放著兩盆盛開的花草,點綴出一份清香淡雅。在僅有的一張床榻上,躺臥著一位容貌頗美的中年婦人。
婦人約莫三十出頭,面龐線條柔和,眼簾微閉著,就仿佛睡熟了般。不過在那張臉上,卻隱約帶著一抹病態(tài)的蒼白,她正是唐武的母親,陳百蓉。
“娘”唐武輕喚了一聲。
聞言,似乎是有所感應,陳百蓉緩緩睜開眼眸,望向了眼前的少年,但在那目光里,卻是分明透出一份茫然。
“娘,我是小武啊。”唐武湊到近前,蹲下身子,輕聲的解釋道。而這句話,唐武早已不知重復過多少遍了。
陳百蓉數(shù)年之前曾患了一場怪病,極難治愈,從那以后,不僅她的體質(zhì)變得越來越差,最后只能臥床休養(yǎng),而且就連記憶力都迅速減退。
到了現(xiàn)在,即便是面對與自己最親密的丈夫與孩子,陳百蓉都無法將其認出,她徹底失憶了。
“小武”
喃喃的念叨了一聲后,陳百蓉伸出手,輕輕摸上了唐武俊朗的臉龐。雖然依舊無法辨認,但畢竟血脈相連,眼前的少年,給了她一種似曾相識的莫名親切感。
“娘,明日小武就要前往巖城了,去追求武道修煉。”
輕聲說出這些話,唐武任由母親撫摸著自己的面頰,他的臉上不禁露出了一絲笑容,但心中卻是發(fā)酸,眼角已經(jīng)變得濕潤了起來,
“而您患的怪病,將來我一定會請來最好的藥師,將您徹底治愈”
“他這是怎么了”
瞧著唐武那雙略微泛紅的眼眶,陳百蓉那對秀眉忽然微蹙了一下,眼神更顯迷惑。同時,一種異樣的情緒,從心底深處難以遏制的浮現(xiàn)而出。幾乎出于本能,陳百蓉用手指擦拭著唐武的眼角,搖著頭,柔聲安慰道,
“不哭,不哭”
“恩,我聽娘的話”唐武點頭,用力地眨了眨眼睛,將眼中那絲閃爍的晶瑩擠去,然后開心的笑了。
“父親放棄打鐵匠,改學熬藥農(nóng),應該都是為了娘吧”這一刻,唐武似乎能夠隱約理解到父親的用心。
“說到底,這一切還是因為實力不夠啊,若我現(xiàn)在是一位強者的話,或許也就不會有這些煩惱了。”唐武暗自想道。
武道修煉到一定程度之后,能夠擁有極其強橫的實力,號召力自然可想而知。而到了那時,就算是帝國內(nèi)最為高貴的藥師,想來也不會拒絕那份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