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鄴道:“此事還需從長計議,緩緩圖之。”
李泊舟點頭,忽而取笑道:“我當季垣兄要在這縣令之位上蹉跎一生,先前幾次勸你早日謀劃,你皆不應我。今日你卻主動相邀,難道是良機已到”
沈鄴點頭應是,無意多談,便說道:“我這次從沈家回來,得了一盒好東西,今日贈與文彥。”說完遣小廝沈云去書房取來。
李泊舟笑道:“季垣兄現(xiàn)在送禮給我可虧了,二月我大婚,屆時季垣兄又要送一次賀禮。”
“這便是賀你大婚的,只此一份。”沈鄴道。
待沈云取來木盒放在桌上,李泊舟便按捺不住好奇之心,要知道一窮二白的縣尊大人從不輕易送禮給他。
李泊舟飛快地打開來看,只見那木盒之中靜靜躺著本古籍,書封上印著模模糊糊四個大字“汲冢紀年”,頓時激動地手足無措。
沈鄴看著文彥激動不已,笑道:“知道你一直求而不得,所以特意去沈家藏書閣搜尋一番,本來沒抱希望,不成想真讓我找到了。”
李泊舟聽完這番話,嚇了一跳,忙道:“這是你偷出來的”
沈鄴不悅地皺皺眉,“如何算是偷的我還不能在自家拿本書么況且我還使人手抄了一份,放在藏書閣里。父親也奈何不了我。”
李泊舟汗顏,他向來將沈鄴和沈家分開來看待,竟忘了沈鄴再怎么不討家人喜歡,也終究是沈府長子。
“你將那手抄本送與我就是了,何苦擔著風險將這真籍送來”李泊舟道。他自是知道孤本千金難求,沈齋當初不知費了多少心血才尋了來收藏,如今被沈鄴一份手抄本換了去,不知該如何痛心疾首。
沈鄴不以為然,“既是送禮,自然要送真籍。你啰嗦什么,好生收著就是。”
李泊舟見他這態(tài)度,便坦然收下了。反正出了事,自有縣尊大人頂著。
“那我便收下季垣兄的這份厚禮。禮尚往來,季垣兄可有什么求而不得之物”李泊舟狡黠地笑問道。
沈鄴直接無視李泊舟的調(diào)笑之語,天色漸晚,想著還有幾份公文未審閱,便淡淡道:“我沒什么想要的,文彥還是早些回去看書為好”
李泊舟卻似聽不懂送客之意,仍舊笑道:“我即將大婚,季垣兄年長我兩歲,卻煢煢孑立。不如我勉強一回,為季垣兄牽紅線搭鵲橋如何”
沈鄴立刻站起身來,“勉強而為之,不如不為。”說完就大步出了青風亭。
李泊舟連忙起身追過去,高聲道:“季垣兄等等我,這次保證真心實意為你牽紅線。我家靜姝有一位高挑貌美的表姐還待字閨中”
一陣冷風襲來,卷起地上一片枯葉,哪里還有人影
沈鄴最煩李泊舟取笑他孤家寡人一個,腳下生風,片刻就不見了蹤影,憑李泊舟文弱身軀如何追得上
李泊舟無可奈何,只好回到亭中,取了那木盒回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