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酒館才能算得是真正的酒館。!
蘇溪和小江山兩個人一直坐到夜幕降臨。實際這也是小江山強(qiáng)烈要求的,用他的話說,“沒喝過烈酒的男人,算不真正的男人;坐不到深夜的酒館,算不真正的酒館。”
當(dāng)然,蘇溪也無處可去。
在被黑潮毀掉了一切之后,他像是一個被抹去了一切符號的人。
小江山是他唯一的引路人,至少現(xiàn)在是這樣。在擁有了嶄新的靈能之后,蘇溪有太多的問題亟待解決,他面臨的是全新的世界,身體內(nèi)的兩團(tuán)神火,這些都讓蘇溪的心情變得有些煩躁。但是按理說已經(jīng)解決了迫在眉睫的活下去的問題,剩下的事情都可以按部班地處理,不論是加入一個肯庇護(hù)他的陣營,還是說熟悉一下嶄新的靈,這些都不是可以一蹴而的。他有足夠的理由閑在這里和小江山喝幾杯,放松一下。
畢竟蘇溪不是一個有太大野心的人,他一直以來的生活沒有太多的目的性,而在歷經(jīng)了生死之后,他像是被推著前進(jìn)、賭命,一口氣都來不及喘。
毀掉他生活的也并非是人禍,而是天災(zāi)。他之前在三塔也查過,黑潮是帝國鮮有的第三級別的生物性災(zāi)禍。帝國的評級一般以死亡人數(shù)為準(zhǔn),傷亡人數(shù)在百人的都是第五級,千人的是第四級,而萬人的是第三級了,至于再往,只有記載在神話故事的那些真假參半的史料了。黑血蝠繁殖力強(qiáng),而且還是先天種的生物,帝國方面一直也束手無策,不過好在它的遷徙較規(guī)律,一般不會造成太大的影響。
蘇溪這次遭遇的黑潮,只能算得是一次意外的厄運(yùn)。
失去了家庭、親友,失去了原本的安寧,他現(xiàn)在唯一想要的,只是一份平靜的生活。
沒經(jīng)歷過死亡的人,不知道生死之間有大恐怖。
帝國有句俗語,“死了的,叫做英雄;活下來的,叫做懦夫。”言下之意,是死亡的威脅會讓所有人恐懼,要么直接死去,要么再也不愿意面對死亡。
所以能夠點(diǎn)燃神火撿回一條命,他沒有什么不知足的了。
但蘇溪卻感覺到煩躁,從他點(diǎn)燃神火開始,仿佛一直有人在他耳邊喃喃,他聽不清是什么話,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或許是因為喝了一些酒,這種感覺更加強(qiáng)烈了。但他還是可以壓抑住自己心底的不悅,繼續(xù)坐在這里。
他啜了一口酒杯,眼睛瞇了起來。
有人來了。
那是一個女人,黑色的長發(fā)齊腰,穿著灰色小西服,勒出腰部纖瘦的線條,v字型的領(lǐng)口里光溜溜一片,露出大片白皙的柔腴;下身是一條皮褲,腳一雙恨天高足有十厘米,踩著噠噠的聲響。
小江山還在有的沒的說著些什么,絲毫沒注意,然而她直接坐到兩人間。
“今天可算遇到了兩位稀客。”她自來熟一般地挽起小江山的胳膊,卻把媚眼拋給了蘇溪,“這位還是個新面孔呢,小江哥,不介紹一下嗎?”
小江山瞥了一眼來人,似乎有些不滿,“風(fēng)鈴呢?怎么今天當(dāng)勤的人是你?”
“小江哥,你說這話可太傷人家的心了,聽說是你來了,我可是特地打扮了好久呢。”她把胸脯往小江山身貼了貼,悄悄呵氣道,“這身衣服,可是專門按照你的喜好來選的呢。”
“少來。”小江山把手從她懷里抽出來,“今天來是有正事,我和風(fēng)鈴說好了,她人呢?”
“真討厭,知道想著風(fēng)鈴。”女人幽怨地看了一眼小江山,但眼神里卻有著些許笑意,“她被頭臨時調(diào)走了,聽說是出了大事,臨走前她已經(jīng)都把事情告訴我了。”
她把目光重新對準(zhǔn)蘇溪,調(diào)笑道:“這位是你說的新人吧,小弟弟,我叫不妖。”
說著,她又撲過來一把抱住了蘇溪的胳膊,幾乎整個人掛在了蘇溪身。
蘇溪眉頭一皺,不動聲色地將不妖推開,他不喜歡別人和自己有這么近的肢體接觸。
不妖咯咯地笑了起來,“小弟弟你這么冷漠可真是讓人傷心呢,為什么要拒絕我呢,姐姐又不會吃了你。”
她舔了舔殷紅的嘴唇,一臉媚色。
“所以我寧愿讓更正常的風(fēng)鈴過來。行了行了,把你那套收起來吧,別再把新人嚇壞了。”小江山拍了拍蘇溪,解釋道,“她是英靈殿的瓦爾基里之一,那是他們自己的叫法,也是所謂的‘挑選之人’,你可以認(rèn)為是考官。她的考核方式有些……另類,不過你放心,她最基本的節(jié)操應(yīng)該還是有的。”
瓦爾基里?英靈殿的……考官?
“你的意思是?”蘇溪往后退了兩步。
小江山對著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似乎不是在同他商量,“你,加入英靈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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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地,白花感覺額頭有些冰涼。
她一下子起身,把身邊的小女孩嚇得發(fā)出了一聲驚叫,水盆里的水撒了一地。
原來剛剛是小女孩拿著毛巾在替她擦臉。
這是一幢爛尾樓,周邊到處都是散落著的塑料袋,包裝袋,還有亂七八糟的廢品和垃圾,在這一堆垃圾當(dāng),整理出了一片還算整潔的床鋪,白花躺在面。頂?shù)娜展鉄艄芤婚W一閃,光暗交替。透過殘破的窗戶,勉強(qiáng)可以看到旁邊還有幾幢同樣只建了幾層的爛尾樓,灰色的水泥裂開,光禿禿的鋼筋戳在空氣里。
她的那柄大劍倚在窗口,猙獰的裂紋在慘白的燈光下分外明顯。
看到劍還在,白花松了一口氣。
“這里……是哪里?”白花問道。